“長生!”
慕長生回過頭來,英挺的眉頭皺得能夠夾死蒼蠅。
他剛想說些什麼安撫安撫我,我就搶在了他的前面,塞給了他一個東西。
慕長生打開一看,是個錦盒。
錦盒裡面,是他出徵那年,我去寺廟為他求的平安符。
住持說,平安符拿回去後,要香火供奉,頂禮膜拜,抄寫經書九九八十一天方顯心誠,才可靈驗。
我一一照做,寒冷的冬夜裡,我跪在佛前抄寫經書。
手上長了凍瘡,膝蓋也落下了寒症,每到下雪天就鑽心刺骨的疼。
可只要想到佛祖能夠保佑我的夫君,我就毫無怨言!
“走夜路把這平安符帶上吧!”
慕長生一臉複雜的看著我把平安符系在了他的腰間。
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婉婉,你對我真好!”
又是一夜未歸。
我獨自一人在房中坐到了天明。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距離臘月二十八還有四天!
慕長生,過完最後一個紀念日,我就不打算再要你了!
“叩叩!”
“夫人,老夫人請你去祠堂!”
門外,婢女小桃細聲細氣的稟報。
小桃是我的陪嫁丫鬟,整個府裡,也就她對我最為恭敬了。
婆母看不上我,一口一個商販之女。
連帶著府裡的下人也對我多有輕視。
當初決定讓我掌家,也是無奈之舉。
當時慕家男丁幾乎全都死在了戰場上,永昌侯府往日的風光一落千丈。
過去的友人無不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這門災星。
一屋子的女人也拿不出個主意,家裡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
這個時候,是我站出來,利用我的嫁妝獨挑大樑。
要知道,在這個頑固不化的年代,哪個夫家敢用女子的嫁妝,是會被天下人恥笑至死的。
但情勢所逼,我的婆母連帶著族裡的宗親都跟著裝聾作啞。
甚至為了搪塞外邊的奚落,推我出來讓我掌家,這樣他們便用我的嫁妝用得心安理得了!
祠堂裡,族老宗親都在。
慕長生扶著柳青青站在婆母身後。
婆母臉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如今青青有了身孕,郎中說從脈象上看,極有可能是個男丁。”
“到底是長生的種,乾脆就讓長生娶了青青做平妻吧!”
平妻?
我目光犀利的看向一旁的慕長生。
這是他的意思嗎?
當初慕長生求娶我的時候,拉著我在漫天神佛前發過誓。
“我慕長生此生只有李清婉一個妻子,若違此誓,永無香火,身首異處。”
昔日錚錚誓言言猶在耳,眼前的男人卻已經開始神色閃躲。
我的心冷到了極致。
“孃親,平妻是什麼意思?也是爹爹的妻子嗎?”
被我牽著的月月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問。
她才六歲,對什麼都一知半解,好奇心重。
女兒的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朝我們母女看了過來。
“現在長生回來了,掌家的權利也該交出來了,讓外人知道我們永昌侯府的掌家人是個商戶之女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