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候再婚時,人人都在看我的臉色。
我與慶陽候夫妻一場,和離後居然還被請回來主持慶陽候與新夫人的婚宴。
人人都知慶陽候是在等我搶婚、翻臉。
我卻笑盈盈的祝賀:“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慶陽候陡然變了臉:“縣主當真要看著我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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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陽候與花魁萬青成婚時,京城人人都暗笑。
續絃續到青樓去了,慶陽候可真光耀門楣,難怪縣主與他和離。
我與慶陽候自幼訂親,指腹為婚。
從小我就是在慶陽候府長大。
成婚時沈嘉行無不得意的炫耀:「青梅竹馬養大的小媳婦就是好,從小盯著眼珠子長大了,可算娶到手了。
」
沈嘉行沒羞沒臊混賬慣了,貼著我就親。
整個慶陽候都知道小侯爺荒唐。
婚後我們也很快有了長子,無人不誇我命好。
丈夫恩愛,兒子懂事,家世煊赫。
這世間的好事都被我佔全了。
如今時光荏苒,再次踏入慶陽候府,居然是被請來給前夫和新夫人主婚。
滑天下之大稽!
其實我是不想來的。
誰家好人前夫成親,前妻去主禮的?
可慶陽候沈嘉行堅持,搞得他不像結婚,像是納妾。
我惱火的很,半刻都不想參加。
正要推拒的時候,太平公主把我召到身邊說。
「婉婉,你是大盛和離的第一人。
既然是和離了,便是沒關係了。
過眼煙塵,浮雲一場。
你去參加了,旁人只會笑話慶陽候可笑。
你不去,人人都會說你餘情未了。
」
太平公主說,我去是皇家體面。
是代表天下女子去的。
我不是前慶陽候夫人的身份去的,我是以大盛縣主的貴女之儀去的。
大盛縣主要給天下人做個表率,和離了我仍然是貴客座上賓。
而不顧影自憐的閨中客,要讓世人可憐。
太平公主賜我並蒂蓮讓我頒賞,讓慶陽候攜夫人跪著於我九叩首接旨。
我不想要,但為了天下子女的腰桿子。
要了。
我是大盛和離的第一人,我做了什麼,將是後世女子的表率。
故而我不僅赴宴,還抱子赴宴。
稚兒沈蔚和離時本不歸我,這世上幼兒都是給男人生的,和離的婦人豈有爭奪的權力。
太平公主極力主張幼子歸我,她說我掌三縣食邑何必把兒子留給狗屁慶陽候府,虛有個爵名。
不過是靠帝王承蔭吃飯。
兒子留在慶陽候府,少不得與新夫人之子勾心鬥角。
不如留在我身邊。
她將來為我兒這個縣主之子請蔭,若是我兒科舉出色,直入官場。
到時候縣主的封爵恩賞有,官場實權亦有。
最重要的是,若我能和離奪子。
往後這天下便有了先例。
這世上人人都不用母子分離了。
轎子停下,我抱著兒子剛下轎,就看見沈嘉行穿著一身新郎官服在門口等我們母子。
兒子一看見父親就扭開了臉。
沈嘉行臉被紅燈照的淒涼,驟然眼睛放光:「樂婉,你來了?」
我避開他說:“都要成親的人了。
慶陽候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