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茵皺眉,理所應當地道。
「你現在趕快回來收拾爛攤子,這次就放過你。
只要你處理好了,我就不追究了。
」
「晚上我要陪謝野回謝家吃飯。
公司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你儘快回來。
」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麻木,只回了一個字。
「好。
」
我連續通宵了三天,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再睜開眼時是在醫院。
醫生面色嚴肅地警告我,我的身體狀況幾乎已經到了極限,急需修養。
我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醫生不是在危言聳聽,這些年我帶著施氏走向的每個輝煌,都是殫精竭慮換來的。
我打開手機,看見了謝野的朋友圈。
謝家家宴,施茵坐在謝野身邊,兩人貼的很近,彷彿一對璧人。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訂了十天後離開的機票。
施茵給我打了電話,撒嬌道。
「你怎麼不在家?保姆做的飯好難吃,你快回來給我做飯。
」
我伸手讓護士給我換了新的吊瓶,沒有說我在醫院,只是告知她我應該回不去了。
施茵見撒嬌無果,於是馬上虛弱道。
「阿晏,今天下雨,我的腿又開始疼了。
」
我沉默了半刻,伸手拔了吊瓶,起身。
這是我欠施茵的最後一件事。
當時我在打工,催債的人堵到巷口,是施茵護著司悅,被打中了膝蓋。
這麼多年看了國內外無數名醫,可施茵的腿時不時還會疼。
我開車去了城郊山腳下,冒雨開始上山。
山上住著一位已經隱世的老神醫,對筋骨損傷有極深的造詣,只是脾氣古怪。
我陸陸續續地上山了三次,他這才鬆口。
我帶著老神醫回到家,謝野也在。
見我身邊的人穿著一身素白麻衣,嗤笑一聲。
「怎麼,連好一點的骨科專家都請不起了?請個赤腳醫生來招笑嗎?」
施茵也不太高興,咕噥道。
「我才不看,你就這麼不捨得請正經醫生來看,花的又不是你的錢,有什麼捨不得的。
」
老神醫面色鐵青。
我忍住頭疼解釋。
「這是溫老,你讓她看看,腿就不疼了。
」
「什麼鄉野老匹夫,就敢稱一聲溫老了?」
溫老沒受過這種屈辱,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我連忙追了出去,卻猛的一陣眩暈。
施茵很寬容道,「別追了,心意最重要,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
鄉野醫生就鄉野醫生吧,你也盡力了。
」
我只想盡快擺脫這一切,於是繼續追了出去。
可只那一瞬間沒跟上,我最終還是沒追上。
我站在病房外試圖緩解眩暈,卻聽見了病房裡傳來聲音。
「大小姐,你當時打賭輸了去追司晏,還真是因禍得福了。
人是傻了點,跑腿倒利索。
」
施茵打斷他。
「我不是說了永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嗎。
現在我是真的愛司晏,要是你說漏嘴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
謝野譏笑,「怎麼會露餡,你看你的腿不是裝的挺好的嗎?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那夥人本來就是來堵你的。
虧他還傻傻地以為你是為了保護他妹妹。
也不想想,賤命一條,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