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剛出公司打算回家的寧落眼皮狠狠一跳。
心臟劇烈收縮,疼得她蹲在地上。
意識到即將失去什麼重要東西,她飆車到醫院。
而她口中該死的人,不知所蹤。
她急得像無頭蒼蠅,從心底深處攀爬上恐懼。
突然,她眼眸一亮,不顧危險連闖無數紅燈來到江邊。
夜幕下,不遠處一道快被江水吞沒的身影。
驚得她瞳孔劇烈收縮,不顧一切下水救人。
刺骨的江水爭先恐後鑽入鼻腔,酸漲窒息包裹著全身。
意識消失前,我彷彿聽到歇斯底里伴隨濃烈絕望的喊聲。
一切愛恨情仇,從此和我毫無關係。
見人徹底沉下去,寧落急壞了,咬牙拼命擺動雙臂。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薛尋之不能死。
撈到身體的那一刻,壓在心裡的大石落地。
她拼盡全身力氣將人拖到岸邊,看清薛尋之泛著青白色的臉。
眼淚不自覺掉落,她抹了把臉上的水。
進行簡單的搶救措施,見人吐出大量江水。
她一直強撐的精神像洩氣的氣球,無力的趴在薛尋之身上。
等他醒來,她定要讓他知道尋死的後果。
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我舔了舔乾裂的唇瓣。
望著熟悉的病房,眼尾流出絕望的淚水。
感受到被禁錮的四肢,我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
她居然用對付失控的精神病人的方法,防備我再次自殺。
心如死灰大抵是如此吧。
枕在我手邊的寧落察覺動靜醒來,她疲憊的眼裡漫出血絲。
她慌亂抓住我的手,以往面對我的傲氣消失不見。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要叫醫生嗎?”
見我沉默不語,寧落臉上燃起怒意。
見狀,我情緒崩潰喊道。
“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三年啊,我在精神病院被田睿折磨三年,我心理早就崩潰了,讓我去死不好嗎?你這麼恨我,只有我死了才解氣不是嗎?”
寧落被我的話驚到了,她慌不擇路丟下一句:“我會讓人查清楚。”
接下來幾天,我被禁錮在病床上養病。
寧落似乎在故意躲著我,直到這天中午。
我被一群黑衣保鏢壓著上車,帶到別墅。
寧落又恢復以往冷淡的模樣,淬了冰的眼神釘在我身上。
田睿一副深惡痛絕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心裡暗歎一句不妙,我被保鏢動作粗暴丟在地上。
她勾唇冷笑,緩緩起身走到我面前。
用手掐住我下巴,語氣淬冰:“你總是學不乖,竟敢騙我,不想待精神病院可以啊,那就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吧!”
“拖進去!”
我慌了,害怕了。
這三年我無數次被關進這種地方,患上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我跪在地上哀求,不斷搖著頭。
“我有幽”
田睿直接打斷我的話,像是忍無可忍衝我怒吼。
“你故意演戲換取阿落心軟,連她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差點丟了命,這還不夠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是的,我有幽閉恐懼症。”
我被拖到地下室入口,輕飄飄帶著絕望的話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
鐵門咣噹一聲關上,唯一通過欄杆透過來的光被堵上。
黑暗潮溼的地下室安靜極了,靜到只能聽見我急促粗重的喘息聲。
我蜷縮在散發涼意的地上,無助地捂住耳朵。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呼吸漸漸變得稀薄。
我強撐著想要爬過去拍門呼救,身體卻不受控制抽搐。
就這樣死了也好,左右不過是痛苦一些。
我放棄掙扎,等待死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