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他的膝蓋壓住我胸口,我聽見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早知如此,當年我就該讓你凍死在垃圾堆裡!”
陸昭憤怒的聲音迴盪在審訊室中。
我一時不知道究竟是身體更痛,還是心更痛,指尖在手心掐出一道道血痕。
審訊燈在視線裡碎成光斑,我彷彿又看見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冬夜。
“哥”
我努力睜大腫脹的眼睛:“你還記得城南老宅的那棵枇杷樹嗎”
他掐住我脖子的手突然顫抖。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被遺棄在垃圾堆裡的我蜷縮著,懷裡還緊緊揣著半個餿了的饅頭。
十四歲的少年像撕開烏雲的光,將身上的棉襖脫下,輕柔地包裹住靠坐在垃圾堆旁我幾乎快要凍僵的小小身軀,至此我也是一個有家的孩子了
“閉嘴!”
他的手越收越緊:“你不配提這些!你不配!”
陸昭愈發癲狂。
是啊,一向秉持正義的哥哥,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好心,竟然救下了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在胸腔的氧氣即將耗盡時,我想到了藏在臼齒後的氰化鉀膠囊。
只要輕輕咬破,所有秘密都會隨著這具骯髒的身體化為灰燼。
哥,我真的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在視線開始慢慢模糊時,我竟在陸昭暴怒的臉上看到一滴淚珠滑落。
他在哭。
毒藥滑落回舌底,我放任自己墜入黑暗。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犯罪集團還沒有被一網打盡,在堅持堅持,就快了就快了!
最後的意識裡,審訊室的門被撞開,有人驚呼著去掰陸昭的手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意識在黑暗與光明之間浮沉。
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陸昭的怒吼,但那些聲音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我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向三年前那個改變一切的雨夜。
那天晚上,我加班整理完最後一份檔案,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時,無意間聽到緝毒大隊長和副局長的談話。
他們提到要在雲城最大的販毒集團中安插臥底,而選中的人選正是我的哥哥陸昭。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幾乎沒有猶豫,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讓我去吧。”
我的聲音在顫抖,但語氣堅定。
“我比陸昭更適合這個任務。”
大隊長皺起眉頭:“昭雪,這不是兒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陸昭,我知道他的弱點,而我沒有牽掛。”
“我需要一個計劃。”
大隊長終於鬆口。
“一個能讓你順利打入他們內部的計劃。”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個想法。”
第二天,我開始頻繁出入雲城最奢靡的夜店。
第三天,我穿著暴露的衣裙,化著濃妝,故意在那些魚龍混雜的場所流連。
第四天,很快,我引起了那個神秘男人的注意。
他叫沈墨,是販毒集團的三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