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把我傳的跟個潑婦一樣。
入宮謝恩那天,樂齊修身著玄色織繡錦袍,衣襬織繡精美。
看上去斯文又矜貴。
不言語的時候,渾身盡是迫人的皇家氣派。
忽而自動回憶新婚那夜,不由渾身一震。
迷迷糊糊睡著之際,睡貴妃榻的那人起身。
輕微的步伐,緩緩落在我身側。
溫熱的指腹摩挲過我面頰,拇指上的扳指冷硬擦過我鼻樑。
輕輕緩緩呢喃。
“永安”
那聲音低沉清明,絕無半點痴憨。
謝過聖上之後,便去見皇后。
這位美豔絕色的後宮之主。
也是在樂齊修生母死後,撫養樂齊修的人。
市井之人有關此的小道消息沸沸揚揚。
說是紅顏禍水的主,殺七皇子生母,搶奪領養。
兩年後產一子,魅惑聖上當場就立為了太子。
立長不立賢,這古訓是一點沒守。
更有傳是狐狸精轉世,聖上狩獵之際發現著薄紗隱於樹後,一見則丟了七魂八魄。
確實是好看。
眼前的人兒,撩了落入鬢角的發。
“起來吧!別跪累著了。”
由侍女攙扶著,走近我跟前。
“確實是個妙人兒,傅老將軍養的好,就連武藝在姑娘裡面也是一等一的。”
她意有所指,臉色變得不善。
近了,聞到一股蘇禾香,嗆的很。
“老七是聖上和我最疼愛的兒子了,你們既已成婚,你可得保護好他。”
被她捏住的手越發的緊,直到攥出紅痕。
那股蘇禾香還就著點別的味道。
有點熟悉,好似曾隨父親在西域聞過。
回府的馬車猝然停下。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我打開轎簾。
一把劍從眼前刺來,我堪堪一讓。
疾速幾招過去,外面刺客起碼有五六個,應付起來不容易。
身後陸齊修一陣悶哼,肩膀已中兩刀。
我分身乏術,“陸齊修,你動手啊!你會武的,你忘了嗎?”
一閃而過的對視裡,我撇見一瞬的狠厲。
以為他清醒了幾分,沒想下一秒那刺客手中的劍直直朝他去。
我心下慌神,踉蹌衝過去,沒成想腳下一滑,朝他撲去。
沉沉替捱了那一劍。
疼痛暈厥之前腦子是皇后細不可聞的聲調。
“聖上信任傅家,能替他護著他的好兒子,你可別在這當天出什麼叉子。”
前世今生的疼細細重疊在一起。
密密麻麻,沉沉壓壓。
再睜眼時,昏暗的視線有個人端坐著。
坐的很直,明明滅滅的燭火映襯著。
遒勁張揚的身形,那分明的肌肉線條,平時穿衣不顯,但絕不可能是柔弱之人。
左臂已包紮好,他提起袖子起身。
這混蛋,明明會武。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醒了?還疼嗎?”聲音溫柔的厲害。
“你挨這一劍試試?”
“永安怎麼知道我會武?”他緩緩靠近,喚我幼時小名。
我忍住心裡一陣悸動,“你忘了,小時候你學一遍就能記得。”
我拽住他手,“你當真落水之後什麼都忘了嗎?”
他不置可否,摩挲著拇指間翠綠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