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血紅,[就像你送我的那束玫瑰。
]
我抬腳碾他手背,婚戒在月光下泛冷光。
那年他偷種了滿院白玫瑰,我以為他愛我。
可接著他卻在清晨親自用除草劑毀掉。
那些瀕死的花枝纏著他腳踝求饒的模樣,與此刻他跪在輪胎前的姿態完美重疊。
手機突然震動,鎖屏跳出法國模特發來的浴缸照。
姜慕瞥見的瞬間突然暴起,把我手機砸向防彈玻璃。
飛濺的鋼化膜碎片。
[這裡]他舔著滲血的齒痕,[他碰過這裡嗎?]
我揪著他頭髮撞向車門,警報聲驚飛夜鳥。
他額角淌著血笑,手指溫柔地插進我髮間,當著我的面把血吞進喉嚨。
我承認我拒絕不了他的身體,可這不代表我回心轉意。
實在是三年後的他,更有味道了,就是瘋了許多。
姜慕跪著替我係浴衣腰帶時。
綢緞滑落聲裡,他盯著我腰間淡粉色指痕渾身發抖——
[消毒。
]
他咬開清酒瓶蓋往我皮膚上倒,[要消毒。
]
冰涼的液體順著腰線流下。
障子門外傳來侍應生腳步聲,他故意加重喘息,直到對方倉皇逃離。
[你鎖骨有男人的香水味。
]
他突然把我按在榻榻米上,拿起旁邊的檀木簪子劃自己脖頸,[用我的血蓋掉好不好?]
凌晨三點他溜出房間。
我站在露臺看見他在庭院燒畫,那幅他剛以幾百萬拍下討好我卻被我拒收的作品在火中蜷曲成灰。
火光映亮他左手中指素圈。
[姜先生又在創作行為藝術?]
我裹著羽織輕笑。
他轉身時火星落在浴衣前襟,[我在練習留下你的一萬種方式。
]
我冷眼看著他的瘋狂,嗤笑一聲。
他和我那個女人狼狽為奸時,怎麼不想想我。
那個時候我自認對他不差,真以為他是窮學生,我每個月零花錢的一半都給了他,足夠他衣食無憂,甚至買房買車。
我被趕出家門後,我媽被氣暈了過去,
廖氏本來就是我媽孃家創辦的產業,現在徹底落到他們手中。
丈夫的私生女和自己親生女兒的丈夫聯手這醜聞舞到我媽面前,她也一病不起,時不時瘋瘋癲癲。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後來我把私生女送進了監獄,不出意外她下半生就在裡面度過了。
不要以為我對姜慕手下留情了,實在是他姜家大少爺的身份,我暫時惹不起。
拍賣行送來睡蓮那天,姜慕當著我的面用美工刀劃破畫布。
亞麻布撕裂聲像誰的神經在斷裂,他蘸著松節油在殘破睡蓮上寫滿[mine]最後舉起打火機無辜地看我。
我這次來東京就是為了這副睡蓮,甚至不惜花了200萬。
那也是我媽年輕時最喜歡的一幅畫,我想著帶回去看能不能喚醒她的回憶的。
現在被他毀了,我穩定的情緒終於無法再維持了。
我抬手連扇他耳光時,他趁機咬住我虎口。
鮮血滴在燃燒的油畫上,騰起的煙霧觸發消防噴淋。
暴雨般的水幕裡,他撕開我溼透的襯衫,用牙齒在心臟位置刻下新的佔有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