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籤一下。”
我瞬間猜到,這是《晚風》的版權轉讓合同。
出於信任,我的歌曲版權一向由他打理,甚至因為雙手不便,需要我簽署的文件一直都由他代簽,每次他都是象徵性告知,我從未過問。
想到這,我正要拿起合同。
傅硯修一把攔下:“薇薇,你手不方便,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了。”
我收回手,深深看了他一眼。
傅硯修走後,我給律師打了通電話。
不查不知道,這三年傅硯修竟瞞著我,將我的歌曲版權都轉給了程佳。
他是不是以為我手廢了,再也彈不了琴,是不是以為我永遠都不會發現?
我深吸了口氣,極力抑制住快要爆發的情緒。
冷靜下來後,我已經做了決定。
“王律師,謝謝你。”
“還有麻煩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第二天,直到造型師登門,我才想起今天是婆婆的五十五歲生日。
沒想到程佳也來了。
她挽著傅硯修進場時,我正被婆婆趕到角落,禮物也被她隨手扔進垃圾桶。
她一向不喜歡我,為了阻止我和傅硯修結婚鬧過幾次自殺。
後來不知傅硯修和她說了什麼,她才勉強同意,條件是隻許領證不許辦婚禮。
我知道,她是怕我給傅家丟人。
傅硯修沒有注意到我,正低頭和程佳說著什麼。
他知道我與程佳有仇,有我在的場合她一向不會出現,今天卻堂而皇之帶她出席婆婆的生日會。
看到她,婆婆笑得牙都出來了。
開口時聲音無不惋惜:“還是我們佳佳溫柔懂事,你要是我兒媳婦該有多好。”
傅硯修含著笑,沒有反駁。
結果抬眼看到我,笑容僵在臉上。
“薇薇,你怎麼站在那裡,快過來。”
我一走近,婆婆臉瞬間又拉下去。
周圍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程佳更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伯母,你生日我也不知道送什麼,正好我的新歌要發行了,獻醜給您彈奏一曲怎麼樣?”
婆婆一喜:“那當然好,音樂才女親自獻奏,在場各位可有耳福了。”
我苦澀一笑。
當年我因手傷無奈退賽,程佳在決賽中一舉奪冠,踩著我的肩膀功成名就,我泯然於眾,成了他們口中的殘廢。
當熟悉的旋律從她指尖流淌而出,我渾身一震。
是《晚風》!
傅硯修下意識看向我,嘴唇動了動。
“砰——”
一陣刺耳的噪音響徹會場。
我按著鋼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我為紀念媽媽寫的歌曲,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汙了它。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懵了。
婆婆反應過來,狠狠推了我一把:“莫雨薇你幹什麼?是不是非要毀了我的生日宴你才開心?”
“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一點教養都沒有,當初我就不該讓硯修娶你,真是晦氣。”
我跌坐在地上,像個小丑一樣被人指指點點。
“我看她就是嫉妒程佳,聽說她以前也是彈鋼琴的,如今成了殘廢,可不是看不慣別人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