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雖然嚴小姐的目的只是錢,可是當初你生病,怎麼說她也照顧了你幾天,要不然,我們就再給他點錢吧。”
“也許有了錢,嚴小姐就會變好呢。”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鄧薄霖,當初他重病,幾天後我就為了錢拋下他消失了。
鄧薄霖眼裡的那一絲溫情瞬間消失殆盡。
“狗改不了吃屎,她這種貪得無厭的人,永遠不會變好的。”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陳思語還在頻頻回眸。
一雙杏眼裡是藏不住的諷刺與輕視。
我從垃圾桶裡撿起那張被鄧薄霖揉成一團的繳費單,小心地收起來放進衣服口袋裡。
站直身子那一刻,我的頭腦一陣暈眩。
差點就栽了下去。
小腹的傷疤越來越醜,每逢陰雨天更是瘙癢難耐。
可惜鄧薄霖永遠都不知道,這條疤是因為他留下的。
他的那顆腎,是我捐的。
七年前,鄧薄霖得了尿毒症。
而我們的存款有限,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為了儘快換腎,我主動做了配型。
幸運的是,竟然成功了!
可是我的身體本來也不算好,沒了一顆腎之後更是虛弱。
再加上工作辛苦,沒多久就得了慢性腎衰竭。
只能定是透析來維持生命。
可是我的收入微薄,除去日常開支所剩無幾,七年過去了,如今的我早已經負擔不起昂貴的透析費用。
離開醫院後,我回到了陰暗的地下室。
當初我和鄧薄霖也在這裡住過。
後來收入好起來了,我們便搬去了別處。
收到我的腎臟跟他配型成功的消息那天,我就搬回了這裡。
鄧薄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
他太清楚我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
我也太清楚他有多愛我。
他要是知道捐腎的人是我,他一定不會同意。
為了救他一命,我只能狠下心來,假裝自己厭倦了守在醫院的日子。
“存款已經耗盡了,接下來就要開始跟身邊的人借錢了,再之後,債臺高築,或許一輩子都還不清”
“這樣的日子,難道你要拖著我跟你一起嗎?”
“我是個孤兒,前半輩子我已經苦夠了,後半輩子,我想好好生活”
“有個富二代跟我求婚了,對不起。”
說完那些話我就要走。
一向性情堅忍的鄧薄霖,那天卻哭著抓著我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
他發誓等他做完手術就出去工作,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可我卻冷靜地一根一根地掰開了。
手術後,我就成了愛錢如命見利忘義的渣女,徹底離開了鄧薄霖。
回到了這個地下室。
七年過去了,他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
當初連治療費都交不起的人如今成了聚光燈底下大名鼎鼎的影帝。
只是我沒想到,我和他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想到他春風得意的樣子,我的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心酸。
卻又忍不住替他高興。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銀行的電話。
銀行告訴我,前段時間的十萬塊入賬,是別人轉錯了,要求我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