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三天,紀凌晗說孩子患有無法治癒的基因疾病,不治而亡了。
我崩潰暈厥,意識消散的前一秒,我聽見紀凌晗急切地對醫生說:
“快,趁孩子還熱,取心頭血救清婉!不然就來不及了!”
醫生不忍:
“這可是你的親生孩子,他明明沒有病,你怎麼就捨得把他”
“只要能夠救清婉,別說是孩子,就算是要我自己的心頭血,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她。”
“當初我委屈自己迎娶蘇念安,不就是為了讓清婉能夠得到一生一世的幸福嗎?”
停了片刻,紀凌晗似乎心軟了一瞬,他低頭輕撫我蒼白的臉頰:
“蘇念安很好,但她比不上清婉好,所以不配生下我紀氏的孩子。”
“看在她拼死生下這個孩子,對清婉還有些用處的份上,以後我會盡量補償她的。”
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我陷入黑暗之中。
原來我曾經以為幸福的愛戀,不過是一份虛假的構想。
用我孩子性命換來的可憐之愛,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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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床上清醒過來時,我像發瘋般推開身邊的醫護,想要往手術室奔去。
卻在中途被紀凌晗攔下,我望著他哀哀懇求:
“凌晗,求求你把寶寶還給我好不好,他才出生三天,我都還沒有來得及抱過他”
紀凌晗攔在我的身前,溫柔而又強硬地將我攬在懷裡,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念安,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產生幻覺的人是我,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產生幻覺,以為懷裡的孩子是條被剝了皮的狗,差點將孩子摔到地上害死他!”
“念安!你冷靜一點!你已經差點害死了我們的寶寶,不可以再繼續錯下去了!”
他義憤填膺地衝我怒吼著,讓我一時愣在了原地。
記憶在我腦袋裡打架,我一時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
明明
正在這時,一個醫生抱著孩子匆匆從我面前走過。
孩子可憐得很,和我記憶裡紀凌晗說病死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
那一刻我就確定了,那個孩子就是我的。
我發出痛苦的哀嚎,拼了命要向孩子跑去,紀凌晗卻一把將我抱住:
“念安,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好端端地在這裡啊!”
我回過頭,紀凌晗正讓人抱來一個全然陌生的孩子。
我抬頭看他,一陣劇烈的心痛襲來,揪得幾乎喘不過氣。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母親不認識自己的孩子呢?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我決然搖頭: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野種,我不要”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紀凌晗一巴掌就已經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上,茫然地看著眼前剛剛還溫柔似水的男人。
他猙獰著面孔怒視著我:
“誰允許你說這個孩子!你這種人也配說這個寶寶是野種?!”
只用了一秒的時候,我就立刻明白了。
這個孩子一定是葉清婉的。
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一切關於葉清婉的事情,才能夠讓紀凌晗如此動怒。
原來他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可以認真到連她周邊的所有人,都可以不計一切代價地維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