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望向他,一時難以將他和幾個月前,趴在我肚子上,幸福地期盼新生命降生的那個男人聯繫在一起。
明明那個時候,他還滿心歡喜地撫著我的肚子對我說:
“念安,我真幸運,能有你這樣好的妻子為我生下這麼珍貴的孩子。”
他滿含愛意,深深地吻在我的唇上。
讓我完全無法將現在這個怒不可遏的人和曾經的他聯繫在一起。
心冰冷得幾乎停止了跳動,悲意蔓延到我的渾身。
紀凌晗,原來你認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甚至可以不惜為了她,在我的面前,演上這麼久的戲。
你的愛真的很美好,可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呢?
“凌晗”
我悲哀地望著他,呢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答我,徑直衝向醫生,奪過手中的死孩子,憤怒地丟向了手術臺上。
“把這個讓我妻子產生幻覺的髒東西處理乾淨!不要讓他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他的吼聲迴盪在走廊裡,彷彿真的是將我當做珍寶一般,不希望任何髒東西傷害我一星半點。
可是在我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撲過去,試圖奪回我的孩子時。
他卻又抓住我,狠狠地摔在了牆上。
一剎那,鮮血從我的額角拼命湧出。
就連紀凌晗都吃了一驚,他匆匆忙忙地抱住無力滑落到地面的我,緊張地大喊我的名字:
“念安!念安!你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迅速將我打橫抱起,瘋了一般大聲喊著醫生,一路奔向我原來的病房。
我無力地倒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緊張的側臉,只覺得一切可笑得很。
紀凌晗,你的演技好到我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甚至在那麼長的時間了,以為你所做的一切是真的愛我。
可是誰又知道,你這樣辛辛苦苦的演戲,竟然全都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我的眼淚和血混合在一起,化成血淚一滴一滴地落在病號服上。
紀凌晗。
這份虛假而沉重的愛,我真的要不起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重創,讓我在病床上昏迷了很久。
半夢半醒的時候,我聽見紀凌晗和醫生在我的病床邊上談話。
紀凌晗坐在我的床邊,冰冷修長的指尖劃過我的眉眼,聲音都溫柔得不像話:
“她實在看見了太多不該看見的東西,有些事情只要看不見就不會難過,她畢竟也陪了我這麼多年,雖然再不配,到底也曾經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並不希望看見她難過的模樣,把她的眼角膜摘了吧,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難過了。”
醫生卻猶豫不決了:
“可是紀總,您已經讓我們在生產過程中,藉口大出血將夫人的子宮取走了,要是再取走眼角膜,這會不會有點太”
紀凌晗聲音驟冷:
“在我的心裡,沒有任何人能抵得上葉清婉!她雖然受了這麼多的苦,但是和清婉產後日漸虛弱的身體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清婉本來身體就不好,生了我的孩子之後,更是沒日沒夜的苦惱。
她是為我才變成這樣,我要是不對好好對她,和畜生又有什麼兩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