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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侍女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我攥著當初新婚結髮的同心結痛得昏死過去。

自和白無常成婚,三界都傳他愛慘了我。

我也曾如此認為,石妖之身無法在地府長呆,他獨自闖秘境九死一生,採幽冥聖花護我周全。

懷胎那日,他歡喜得不知所以,撫著我的肚子一臉慈愛,“我們的孩兒定是冥界翹楚。”

他的演技竟如此精湛,讓我深陷不自知。

不知過了多久,侍女滿身是血爬了回來,顫抖著聲音。

“夫人,對不起”

“鬼醫都被黑無常大人請到了青鸞夫人那裡,說她食慾不振”

我心中瞭然,自從他裝作弟弟黑無常後,對青鸞那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不過黑無常大人親自讓我將這個傷藥給您,說鬼市的傷藥都含麝香,您過敏用不了”

我死死握著那個過去百年他特意為我製作的傷藥,心中苦笑不已。

他分明已決定跟我劃清界限,又何必假惺惺來憐憫我。

說話間,房屋忽然晃起來,狂風呼嘯,惡鬼哭嚎。

“怎麼回事?”

“夫人是青鸞娘娘心情不好,殿下求來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只為哄她一笑!”

我緊攥身下錦被,他竟為了青鸞一笑,不惜犧牲冥界安寧。

夜闌人靜,渾身燒得滾燙,半睡半醒間,房門被一腳踹開。

白無常面色陰沉,攜帶著地府幽冷的風走進來,猶似故人歸。

“白哥哥,你回來了”

如同恩愛百年的光景,我朝他伸出手想要訴說那場噩夢。

誰知他眼神幽暗,突然狠狠打落我的手。

“拿出來!”

我猛地從恍惚中驚醒,是了,他早已不是我的白哥哥,他如今是愛青鸞入骨的黑無常。

我向後縮了縮身子,白無常已經失去耐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流徵,大哥亡故是個意外,你為何心胸如此狠毒,竟然詛咒青鸞?”

“你可知青鸞因為你的詛咒,整夜噩夢無法入眠?”

他心疼青鸞噩夢,卻看不到我渾身是傷,燒得神思不清,卻不管不顧闖進來。

“我沒有”

呼吸困難,白無常將我扔在地上,站起身不管不顧下令在屋內搜索。

他翻出一個蝴蝶紙鳶,那是上元佳節他親手所制,說要與我效仿人間痴情兒女。

他看都不看扔在地上,從上面踩過,如同被棄若敝履的我。

他翻出我和他聯手寫的字畫,曾經他說要流傳子孫瞻仰我們的愛情。

如今卻不屑一顧,隨手扔進了火盆,一縷青煙化為灰燼。

屋中被翻得亂七八糟,我們相愛百年的點點滴滴逐漸在眼前消失。

搜尋無果,他沉思片刻,徑直按下暗格的開關。

我撲下床,連滾帶爬跪在他的腳邊。

“我真的沒詛咒青鸞,求求你別碰阿爺”

暗格中擺放著一隻寶蓮燈,裡面放著一根老山參。

那是我化形後,收留我給我家的阿爺。

成婚後白無常被惡鬼所傷命在旦夕,是阿爺犧牲自己本命神元替他修補神魂。

而阿爺卻陷入沉睡,白無常清醒後概念阿爺救命之恩,親自前往天庭求得寶蓮燈,說定要養好阿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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