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瞧她的衣著打扮，分明不輸給侯府的其他小姐，可見啊，侯爺是真的悉心照顧恩人的女兒。”
聽著周遭的話，凌清柔臉色越發難看。
她何嘗不知一直以來凌婉音都過得極好？甚至將她這個正兒八經的侯府小姐都比了下去，這樣一想，她看凌婉音的眼神都更犀利了幾分。
緊接著，話語反轉，所有惡言惡語都朝向凌清柔。
“沒想到侯府的二小姐如此仗勢欺人，竟欺負無依無靠的四小姐。”
“就是，瞧她那尖酸刻薄的樣，平日裡只怕更肆無忌憚欺辱旁人。”
凌清柔愣了一下，又見凌婉音更裝作委屈模樣，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平日在侯府放肆慣了，她也不顧場合掄起衣袖就狠狠扇了凌婉音一耳光。
“好你個凌婉音，你再裝模作樣我就打死你。”
殊不知如此一來更坐實了她欺辱侯府養女的事實，所有人全都站到了捂著臉頰的凌婉音這一邊。
“發生了何事？”
這時，一個頗有些嚴肅的嬤嬤擠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她的身旁還站著秋水。
有人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那嬤嬤，嬤嬤冷眼看向凌清柔。
“凌二小姐，你無賞花宴請帖在先，欺辱侯府養女在後，論規矩，你這樣的人絕不能踏入臨南王府半步。”
威嚴的聲音擲地有聲，凌清柔臉色慘白，不能進臨南王府，這不是今日對她最大的羞辱嗎？
她趕忙過去拉住那嬤嬤的胳膊，卻被嬤嬤甩開。
“林嬤嬤，雖然你是凌，是臨南王妃身邊的人，可我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秋水不動聲色地瞥了凌清柔一眼，“這可不是林嬤嬤自作主張，而是王妃的意思。”
她們都是臨南王妃身邊的人，代表的自然是臨南王妃。
所有人都瞭然於心。
凌清柔撕破臉皮，“好啊，我看這分明就是凌沐錦找的藉口，當初她就與我不對付，否則，賞花宴的請帖憑什麼就我沒有？”
“現在她更是下令不准我踏入臨南王府半步，好得很，我凌清柔這輩子都不會步入臨南王府的。”
她步入臨南王府與否，其實並無人在意。
林嬤嬤：“既如此，凌二小姐請回吧。”
說罷，她給秋水遞了個眼神，秋水走到凌婉音身邊將她帶了進去。
眼睜睜看著凌婉音進了臨南王府，而周遭都是奚落她的話語和眼神，凌清柔徹底崩潰，提著裙襬跑上馬車，吩咐車伕趕緊將馬車駕回平陽侯府。
踏進臨南王府的剎那，凌婉音眼神一變。
她哪兒還有之前受盡欺負的模樣？此刻的她，儼然正得意著。
雖說平白無故被凌清柔打了一巴掌，但凌清柔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樣的滋味，正是她所享受的。
這才對，所有跟她作對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場。
餘光瞥見一人身影，凌婉音嘴角微彎，包括她。
“剛剛出了什麼事？我聽人來報說二姐姐先行回府了？”
“沐兮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凌沐兮暗嘲，嘴上卻是輕鬆的。
“既然是你的錯，那你不妨隨她一道回府吧。”
凌婉音臉色微僵，狐疑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凌沐兮怎麼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沐兮姐姐可別趕我走，我只想待在姐姐身邊，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雖說不太清楚凌婉音到底做了什麼，但凌沐兮也樂意瞧見凌清柔吃癟。
“走吧，隨我過去，賞花宴就要開始了。”
凌婉音乖巧點頭，“好。”
凌沐兮暗自翻了個白眼，又裝。
走近時，不少高門貴婦和千金小姐都已落座。
凌沐兮抬腳便往主位旁邊的位置走去，凌婉音還跟著，她便停下腳步。
“四妹妹，侯府的位置在那兒，你過去坐下吧。”
凌婉音惴惴不安，“沐兮姐姐，那你去哪？”
“我當然要去我姐姐身旁。”
她回答得理所當然，凌婉音卻老大不樂意。
“可是沐兮姐姐，我也想和你坐在一起。”
“這不合規矩，婉音，你快去坐下吧。”
凌沐兮很嚴肅，凌婉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走到侯府的位置上坐下。
見狀，凌沐兮才繼續走。
凌婉音的四周坐著的可都是高門嫡女，真是便宜她了。
凌婉音落座後，欲要與人攀談。
“羅小姐，你塗抹的脂粉可是浮華閣的？”
“哼，這可是浮華閣買不到的脂粉。”
她尷尬一笑，又扭頭問道，“白小姐，你近來可好？”
對方用奇怪地眼神看了她一眼，“若我沒記錯，我與凌四小姐不熟。”
接連碰壁後，凌婉音不敢再說話。
凌沐兮坐下後，靜心等候著凌沐錦。
好在凌沐錦很快便到。
瞧見她，凌沐兮還往旁邊看了看，卻並未瞧見那人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慮。
“姐姐，王爺呢？”
凌沐錦眼神微動，“墨卿他，他有些事要處理，今日的賞花宴，他不會來。”
凌沐兮更覺得奇怪了，雖說凌沐錦成為臨南王妃乃是聖上賜婚，可凌沐錦與臨南王言墨卿是彼此相愛的，往日形影不離的人，而今怎麼都不見人影？
正想再問，凌沐錦已然坐定，氣定神閒地主持起宴會來。
王府內的下人魚貫而入，端上了涼茶和點心。
眾人品茗吃糕，閒話家常，再不時賞池上荷花，雖是酷暑天，她們坐在此也絲毫不覺熱。
“要我說啊，能把賞花宴辦在盛夏的也唯有臨南王府，臨南王出手闊綽，知道王妃怕熱，特意耗費千金萬寶讓人開渠，引了那冰山雪水注入這池子，這池子四周才如此涼爽，否則我們啊，哪有這樣的福氣品茗賞荷？”
“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我們吶，當真是打心眼兒裡羨慕。”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凌沐錦卻不為所動，細看之下，她的眉眼間暗藏著苦澀。
凌沐錦的一舉一動逃不過凌沐兮的眼，她微皺著眉頭，難不成，言墨卿和凌沐錦情分消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