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知道是你。”
前腳剛離開別墅還未走遠的林逸飛聽到這話,腳下踉蹌,溫先生把人叫來,這會說不知道,是在玩什麼把戲?
溫聿握著門把手,剛攏好的衣襟再次敞開,這一次,系在腰間的繫帶也隨之鬆開,露出塊塊飽滿分明的腹肌。
明嬋別開視線。
溫聿垂眸看著面前害羞的女孩,重新把繫帶繫上,這次完全遮住他健碩的身軀。
明嬋沒有多慮,絲綢質地的睡袍容易鬆開,她在家穿的睡袍也是絲綢質地,綁得再緊,時間久了也會鬆開。
“溫先生,你的手錶。”明嬋從包裡拿出來,放在手心捧到他面前。
電話裡說了,這塊腕錶對他很重要。
看成色,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如今已是絕版,具有收藏價值,而手心裡這塊腕錶,被他養護得很好,看起來像是新買的。剛剛那樣危急的時刻,他第一時間取下,並且交給她。
這是……對她信任?
這塊表拿去賣,價值會比購買時高上幾十倍,甚至百倍。
如此重要的東西,可能是某位長輩留給他的。
明嬋小心翼翼捧著。
溫聿沒接,溫潤的聲音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彬彬有禮,“我叫溫聿,夜色涼,先進來坐。”
“明嬋,千里共嬋娟的嬋。”明嬋也簡單做了自我介紹。
兩人算是正式認識。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溫聿緩緩念出蘇軾這首詞的最後一句,唇角的笑意染上眉梢。
明嬋抬眸看去時,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
他是笑著的。
卻沒有絲毫調戲她的意味。
“進來坐。”
明嬋猶豫片刻,跟著他的腳步進去。
溫聿習慣性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尋常的動作給人一種矜貴感,儒雅斯文。
明嬋對他並不反感。
她進門後,關上門的瞬間,男人那副金框眼鏡後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來,不經意流露出一抹狡黠,稍縱即逝,快到讓人捉不住。
明嬋沒有注意到,
那是狩獵者看獵物的眼神。
他傾身,修長的手指拉開一旁的鞋櫃,從裡面拿出一雙拖鞋,“沒有女士拖鞋,這是我的。”
明嬋猶豫。
看到她眼底的猶豫,溫聿笑容和煦,聲音低柔了幾分,溫柔裹挾著她,“新的,放心穿。”
明嬋脫下鞋子,不小心踢翻鞋子轉了兩圈,她彎腰要將鞋子撿回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快她一步。
手指觸碰間,如電流劃過。
心尖被電流爬過留下的酥麻感讓她有片刻恍惚。
抬眸時四目相對,男人的笑容溫暖真摯,溫文爾雅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與在酒吧教訓醉漢時的他不同。
“謝謝。”明嬋紅唇勾著淺淡的笑意。
她的平底鞋規整擺在鞋櫃前。
不合腳的拖鞋穿在腳上,走路有些許不穩,她放緩速度,避免踩到鞋子絆倒自己。
溫聿察覺後,放緩腳步讓她跟上。
別墅裡的傭人自動離開,寬闊的客廳裡,只有溫聿和明嬋。
孤男寡女,明嬋攥緊包包。
在沙發坐下後,她將那塊百達翡麗放在茶几上,“溫先生,今晚謝謝你。”
“不客氣,教訓流氓,舉手之勞而已。”他的聲音低磁撩人,動作優雅拿起腕錶,重新戴在手腕上。
他舉止得體,獨處也不會給人不適感,剛剛撿鞋子時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指,他及時避開,也讓人感覺不到輕浮。
她彎唇笑了笑,再次道謝後轉移話題,“溫先生,今晚的事,還請幫我保密。”
她指的,抽菸。
“明小姐開口,義不容辭。”溫聿慢條斯理拿起桌上的煙盒,彈出一支咬在唇上點燃。
他吸了一口,煙盒口轉向明嬋,“明小姐,還要來一支嗎?”
明嬋感到意外,他竟然也抽菸?
她搖搖頭,“不了。”
她沒有煙癮,有人飆車釋放壓力,有人坐過山車釋放壓力,而抽菸,也是一種。
瞧見她眼底的不解,溫聿勾著唇角,解釋道:“好奇我為什麼抽菸?”
“沒有。”
明嬋心思被他看穿,面色羞赧。
他好像會看穿人心,對上他的眼眸,似乎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會被他看穿,明嬋收回視線,儘量避開和他對視。
溫聿自顧道:“最近接連做了幾臺手術,抽菸釋放壓力。”
巧了,
和她一樣。
“你是醫生?”明嬋美眸微睜,今晚見到的他西裝革履,想象著他穿白大褂的樣子,宛如神祇降臨。
他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與今晚把醉漢打得滿地找牙的樣子有著極致反差。
“很意外?”溫聿輕吐菸圈。
明嬋注意到他吐菸圈的方向是側面,避開煙霧直擊她的鼻腔,他好貼心。
她愣了半晌,點點頭,“是有點意外。”
一道不合時宜的鈴聲打斷客廳的溫馨氛圍,明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喬蕊。
“蕊蕊。”明嬋摁下接聽。
“阿嬋,我……我的出租屋好像有人進來過,我害怕。”喬蕊的聲音隱約透著顫抖。
“我馬上來。”明嬋掛斷電話。
她偏頭看向溫聿,發現他的視線在看她,還沒開口,聽溫聿說道:“不好意思,我聽到了,你們兩個女生不安全,我送你過去。”
“這太麻煩你了。”
他們今天才認識,並不瞭解彼此,更何況是在酒吧認識,明嬋有所顧慮,“今天謝謝你,找時間我請你吃飯。”
“明小姐是覺得麻煩,還是擔心我也是壞人?”溫聿淡笑靠著沙發,聽著是質問的話,卻沒有給她不適感,反而給她舒心的感覺,還有……安全感。
“我沒有,你誤會了。”明嬋想找補一下,又擔心越描越黑。
溫聿將手機遞到面前,上面顯示他的二維碼。
明嬋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動作。
溫聿捻滅手裡的煙,“要請我吃飯,沒有聯繫方式怎麼行?明小姐只是開玩笑?”
“好了,加了。”明嬋扯了扯嘴角,在他面前,她有些招架不住,兩個人的聊天,主導權在他,而她是被動的一方,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溫聿起身,“我送你過去。”聲音莫名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