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想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兒,唯獨在感情上栽了跟頭。
沒辦法,這爺就是喜歡啃難吃的骨頭,誰都拉不住。
何家這樣的家世在他們這群人里根本算不上什麼,甚至連末流都排不上。
何家不如沈家,甚至跟周家也差了一大截,要是按他們這個圈子裡的門檻兒,何晴雅這樣的女人根本沒有跟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若不是故去的何老夫人跟沈老夫人是手帕交,何家利用這層關係,讓何晴雅在沈慕辭面前混了眼熟,壓根不會有人理會她。
奈何何晴雅一心想攀附地位更高的沈家,打心眼裡看不上週正軒,或者說她的眼裡除了沈慕辭,再也看不見別的男人。
周正軒把一顆心撲在她身上,無異於白費工夫。
再說長相,何晴雅這副長相往好了說是淡雅素潔,說難聽點就是寡淡無味。
遠不如明豔大方的女人討男人歡心。
男人們喜歡的是顧氏集團千金顧念那種長相妖豔嫵媚的尤物,而不是小白花。
可這樣的模樣也並非全是壞處,至少家裡的長輩最喜歡這種寡淡的長相。
何晴雅也自詡以後要嫁進豪門世家當正宮娘娘的,對那種長相妖媚的女人不屑一顧,甚至有些鄙夷。
沈慕辭天之驕子,自始至終就沒喜歡過何晴雅,也明確跟她說過,可她就是鐵了心地喜歡他,總以為遲早有一天會把沈慕辭的心暖化。
兩人自幼相識,沈慕辭一直把她當鄰家小妹妹一樣看待,根本生不出什麼男女之情。
何家在京市的地位遠不如沈家,可是沈老夫人跟何老夫人是手帕交,小時候何晴雅經常被何老夫人帶去沈家做客。
沈慕辭以前常年居住在國外,偶爾回京市,每次都被何晴雅追在屁股後頭叫哥哥。
何老夫人就打趣道不如給倆孩子定娃娃親,沈老夫人也覺得不錯,當下就點頭表示同意。
不料卻遭到了沈慕辭的強烈反對,甚至絕食以示抗議。
這可把沈老夫人給心疼壞了,哪裡敢拿孫子的親事開玩笑,不得不死了這條心。
可何晴雅卻記住了這件事,自此以後便認定自己會嫁給沈慕辭,嫁進大名鼎鼎的沈家。
沈慕辭跟她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他常年居住在國外,回國的機會本來就少。
耐不住何晴雅喜歡他,只要他回國,勢必會看見何晴雅的影子。
等何晴雅上高中時,便跟家裡提出要求去國外留學。
那時候何老夫人還活著,何家雖然家道中落,讓家裡孩子出國留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何晴雅如願以償地申請到美國的大學,雖然不是跟沈慕辭潘鴻煊一樣在哈佛讀書,好歹在同一座城市。
何晴雅有事沒事總喜歡去找沈慕辭。
直到沈慕辭提前修完學業,回國接手沈氏集團,才算擺脫她的糾纏。
再次見到她,深邃的眸子裡依舊平靜無波,對她的主動示好無動於衷。
沈慕辭慵懶地拿起酒杯輕抿一口紅酒,連個正經的眼神都沒給她。
“慕辭哥,好久不見。”
何晴雅端著酒杯朝著沈慕辭身邊靠了過去。
“嗯”
沈慕辭疏離又不失禮貌地朝她點點頭,顯然沒有想聊下去的興趣。
“我已經拿到碩士學位打算回國發展,不再出國了。”
何晴雅好像沒看見似的,依舊笑臉相迎,跟沈慕辭說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挺好。”
“今天去看望沈奶奶,她說會安排我去沈氏集團先跟著你學習一段時間,積累些經驗,接下來還得麻煩慕辭哥多多指教。”
何晴雅的話宛如炸彈投射下來,在座的所有人都停下來,支稜著耳朵聽沈慕辭的反應。
漫不經心地看著酒杯中紅酒的沈慕辭身子一頓,“老太太說的?”
“嗯,沈奶奶怕我剛回國,不好找工作。”
與沈慕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何晴雅笑得一臉開心,有種計謀得逞的快樂。
“哦”
沈慕辭面色依舊風輕雲淡,輕輕晃了晃酒杯裡的紅酒,握著酒杯的手指卻不由地收緊,指尖微微泛白。
正在旁邊抽菸的周正軒猛地抬頭,看向何晴雅,“晴雅,你這次回來不會再出國了?”
“嗯”
就像沈慕辭敷衍她一樣,何晴雅對周正軒的態度也極度敷衍,要不是當著沈慕辭的面維持好的形象,她甚至連敷衍都不願意。
“你要去沈氏?”
這次何晴雅甚至連聲音都沒出,只是微微點頭。
“正軒,天涯何處無芳草,換個女人愛不比啃硬骨頭強。”
何晴雅對周正軒的態度過於敷衍,連一邊的薛釗都看不下去了,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一臉邪氣。
沈慕辭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裝著紅酒的高腳杯,漫不經心地斜倚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整個人彷彿被一層淡淡的冷氣所籠罩。
他神色慵懶,周圍眾人的說笑聲此起彼伏,但這些聲音似乎並未真正進入到他的耳中。
“誰跟你似的,別說我你不也一樣,顧家千金追到手了?聽說顧氏集團最近出事了,資金鍊斷裂,以李哲明的尿性肯定什麼也做不了,你不如趁虛而入,說不準能俘獲美人兒的芳心、抱得美人歸。”
面對好哥們兒的調侃,周正軒也不能示弱,奮力回擊。
“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釗子單相思,還這麼刺激他。”
程凱抽了口煙,將霧氣吐出來,抱著懷裡的女人親了一口,壞笑著看向兩人。
“誰說的單相思,爺今晚把她約出來。”
薛釗喜歡顧氏集團千金顧念的事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這些好兄弟們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是顧念早早地就跟李氏集團的公子李哲明訂了婚,就算再喜歡也得憋在心底。
都是京市的世家大族,薛家丟不起這個臉面。
除了薛釗,京市垂涎顧氏集團千金的公子哥兒很多,可惜佳人無情,人家壓根就不屑得搭理他們。
薛釗的話無異於最強勁的興奮劑,惹得大家紛紛起鬨,包廂裡嘈雜聲更甚。
沈慕辭平靜無波的幽深眸子裡閃過了一道猶如寒星般的暗芒,轉瞬即逝,快得讓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