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香:…
她的右腿,以前的確是被車子壓傷。但她對外總是宣稱,是秦湘故意害她跛了腳。
大概一個小時後,秦湘已經把物理試卷寫完。白校長以前攻讀過物理學,他拿起秦湘的試卷,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對了大半!
甚至後面涉及到大學物理的題,秦湘居然都解答出來了!連一班的好學生,也不一定能答出來。
白校長眉開眼笑,告訴王芬香:“這位家長, 恭喜啊,你閨女很有學習天賦!只要她繼續努力,將來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王芬香如遭雷劈。
她難以置信:“校長,你沒看錯?”
白校長推推眼鏡:“沒看錯。你閨女沒有作弊,她很有潛力。”
王芬香面容僵硬。
秦湘似笑非笑對王芬香說:“媽,我沒有作弊,難道你不高興嗎?”
王芬香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她費勁擠出一抹笑,尷尬道:“高…高興,是媽媽誤會了你。”
王芬香鬧了一通,以尷尬局面收場。她找了個藉口離開辦公室,一瘸一拐的背影顯得格外滑稽。
王芬香走後,秦湘默默地低下頭。
啪嗒——
落下兩顆委屈的眼淚。
李老師沒有子女,看秦湘哭得可憐,連忙安撫:“別哭別哭。”
秦湘擦去眼淚,失魂落魄地離開,彷彿遭到了天大的打擊。
李老師一臉心疼。當了多年教師,李老師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葩的家長。
字字句句充滿對女兒的怨恨,恨不得把秦湘踩進泥土裡。李老師暗暗決定,今晚把秦湘接到她家裡住。
辦公室裡,白校長臉上的笑容驟然散去,他把李老師叫到一邊,低頭叮囑她:“這秦湘是個好苗子,你沒事多給她一些物理競賽題做。下學期清大物理研究所招生,讓秦湘去參加,有機會直接保送清大。”
李老師震驚:“保送清大!真的?”
白校長:“別聲張。”
李老師趕緊點頭。
白校長揹著公文包,把秦湘的答卷放回包裡,哼著小曲兒離開辦公室。
他還不忘回了條短信:
【小祈啊,搞定了。回頭記得給學校捐一棟樓啊。】
——
——
王芬香一瘸一拐離開學校。
她想到校長的誇獎,心裡害怕。
秦湘怎麼忽然開竅了?成績飛昇?
看白校長那滿意的神情,沒準會把秦湘當成好學生重點培養。
王芬香不理解,她從秦湘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打罵秦湘,打壓她的自信,還經常不給她吃飯。
她用最壞最差的方式養育秦湘,可秦湘居然還能出頭。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秦湘這小賤蹄子永遠當個廢人。”王芬香眼底劃過一絲狠毒。秋幹物燥,家裡堆積了很多雜物。
一把火燒起來,秦湘還能逃出家門?
就算燒不死,至少也能燒燬容,燒成殘廢。
王芬香打定主意,今晚就回去放火。她一瘸一拐過馬路,忽然半路衝出一輛蓄勢待發的轎車。
砰——
王芬香發出慘叫。
…
秦湘放學後回到小區,如果今晚王芬香找藉口再打她,她會馬上報警。
然後申請做親子鑑定,徹底擺脫王芬香。
回到小區,鄰居大媽告訴秦湘,王芬香出了車禍。秦湘頗感意外,前世的王芬香活得好好的,從沒出過車禍。
秦湘前去醫院探望。
“真抱歉,我開車撞到了你媽媽。”肇事司機態度很良好,願意承擔所有的醫藥費,還給了秦湘一張銀行卡。
銀行卡里居然有二十萬!
她忙推辭:“用不了這麼多!”
肇事司機撓撓頭,語氣更加誠懇:“我是個老實人,良心過意不去。聽說你讀高三,小姑娘你好好用這筆錢,給自己買些補品。”
肇事司機留下銀行卡就走了。
秦湘只能收下銀行卡,她回到病房,床上躺著無法動彈的王芬香。
王芬香的車禍很嚴重,另一條腿也斷了,喉嚨還受了重傷,不能說話。只能用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湘。
秦湘心裡莫名暢快,前世她經常被王芬香找藉口毆打,動輒關小黑屋。
秦湘曾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才屢屢讓母親生氣。她努力對王芬香好,卻總換不來她一個慈愛的眼神。
後來才知道,人販子哪有慈母之心。
秦湘思索片刻,已經有了主意。她平靜告訴王芬香:“我會請兩個護工照顧你。高三很忙,我沒時間探望你,你自己養病。”
王芬香瞪大眼睛。
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
可惜喉嚨受了傷,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湘離去。
…
沒有王芬香的打攪,秦湘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她白天在學校苦讀,夜裡去李老師家,和祈白一起復習功課。
陸馳野氣壞了。
他好幾次堵住秦湘,不明白秦湘為何疏遠他,希望秦湘給他一個解釋。
秦湘只淡淡道:“你總打攪我學習。”
陸馳野愣住。
他知道秦湘說的是實話。
可眼睜睜看著秦湘和祈白朝夕相處,陸馳野的心宛如油煎。他暗中給遠在國外拍戲的沈景川打電話。
陸馳野說:“我懷疑秦湘知道了咱們的計劃。”
沈景川笑了:“她那蠢笨的腦子,不可能知道我們保護凝月的計劃。”
得知秦湘和新同桌祈白關係密切,沈景川不以為意。只要秦湘不傷害凝月,便沒有威脅。
至於秦湘和誰當朋友,由她去。
反正秦湘不會變心。
陸馳野心裡不是滋味:“秦湘現在努力讀書,萬一她高考成績出眾,引起秦家注意,該怎麼辦?”
沈景川黑眸半眯,緩緩道:“我不會讓她參加高考。”
他有的是手段。
陸馳野憤憤掛斷電話,心裡還是不舒坦。從幼兒園開始,陸馳野就和秦湘一起玩,他應該是秦湘唯一的朋友。
這祈白到底哪裡冒出來的?
…
苦讀兩個月後,秦湘發現自己近視了。
她夜以繼日讀書,拼命吸取知識,代價就是她的眼睛出現輕度近視。
坐在座位上,秦湘看不清黑板的粉筆字。沈景川送給她的黑框眼鏡沒有度數,純粹是為了讓她遮擋容貌,根本不能調節視力。
秦湘摘下眼鏡。
揉揉眉心,得找個時間配一副新眼鏡。
她隨手把眼鏡擱在桌子上,祈白拿起試卷來請教她問題。一不小心,祈白把那一副黑框眼鏡弄到地上。
祈白彎腰去撿,又很不小心地把黑框眼鏡折斷了。
他精緻如畫的面龐浮起窘迫,手裡拿著斷成兩半的眼鏡,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阿湘姐姐,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