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香趾高氣揚。
祈白立刻站起來，視線落到秦湘被打的頭上，眼裡翻湧黑暗。
教室裡安靜片刻，班上同學們面面相覷。
有同學忍不住說：“阿姨，你應該是冤枉秦湘了。咱們班那破成績，秦湘根本沒法抄別人的啊——你怎麼能打人呢？”
另一個同學也嘀咕：“就算秦湘偷偷翻書，也找不到正確答案…”
學渣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認知。
王芬香噎了下， 怨恨地瞪了眼這幫差生，一幫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她惱怒道：“還不跟我去老師面前認錯！”
秦湘合上書：“嗯。”
秦湘跟著王芬香去了辦公室。教室裡，祈白微低下頭，藏住眼裡的沉沉狠色。
他取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白叔，去高三辦公室，幫個忙。】
…
高三教師辦公室。
王芬香揪著秦湘的衣領，對班主任李老師說：“是我的錯，平時沒有管教好這個孩子。她腦子笨，品性差，這次考試居然還作弊！哎喲，我打算讓她退學。”
李老師錯愕。
對面的男老師聽到這話，笑道：“原來是作弊才考了班級第一，我說呢，一個差生怎麼可能進步這麼快？”
王芬香連連點頭附和。
動靜鬧得很大，驚動了外面的學生，一幫學生好奇地趴在辦公室門口。
“啥情況啊？”
“十班有個叫秦湘的學生作弊，被她媽察覺了。”
“嘖，按照咱們學校的規定，作弊得退學吧。”
辦公室門口吵吵嚷嚷。
秦凝月和幾個朋友路過。
秦凝月耳朵尖，自然聽到辦公室裡的女人聲音，是她的親生母親王芬香。
她暗暗皺眉，眼底劃過幾分厭惡，王芬香沒事到學校幹什麼？
她一向很厭惡這個生母，又壞又蠢。
閨蜜攬著秦凝月的胳膊，一臉鄙夷地說：“居然敢在月考作弊！咱們三中的白校長最嚴厲，作弊的學生全部記大過，作退學處理——我最討厭作弊的人了。”
秦凝月姣好面容一僵。
她心虛地低下頭。
秦凝月在優等班，身邊全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天知道她的內心有多煎熬，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趕上這些人的步伐。
為了不讓秦家起疑心，也為了那份虛榮，她只能偷偷作弊。
…
辦公室裡的動靜越來越大，王芬香堅決要大義滅親，讓秦湘退學。
白校長收到短信後，當即提起褲子從廁所跑出來，氣喘吁吁跑到高三辦公室門口。
他擦去額頭的汗，呵斥擠在辦公室門口的學生：“午休時間，都回教室！”
學生們一窩蜂散去。
校長走進辦公室，威嚴道：“誰作弊？”
王芬香眼睛一亮，忙裝作傷心地講述前因後果，像極了一個對女兒失望後選擇大義滅親的家長。
校長打量秦湘，小姑娘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校長問：“你月考作弊了？”
秦湘眼睛含淚：“我…我沒有。”
王芬香揚起手掌，就要一巴掌打過去：“平時倒數，這次忽然考了第一！你在家裡從沒學習，半夜經常出去廝混，你能考好？我是你親媽，我能不瞭解你？”
秦湘盯著王芬香的眼睛：“是啊，你是我親媽。”
話裡暗含譏諷。
有一瞬間，王芬香以為自己被秦湘看穿了。
班主任李老師忙站出來，把秦湘護在身後：“秦湘媽媽，凡事要講究證據。這樣好了，我把月考的監控找出來，咱們看看秦湘有沒有作弊，可以嗎？”
王芬香冷哼：“那就看監控。”
反正她不相信，秦湘能在短短半個月成為班級第一。
監控調出來。
老師們圍在監控前，仔仔細細看了三遍，監控裡的秦湘坐姿筆直，答卷全神貫注。
沒有任何作弊的行為。
李老師道：“監控在這裡，秦湘她絕對沒有作弊。秦湘媽媽，您可以放心了。”
王芬香狐疑皺眉，不甘心地又看了一遍監控視頻。
她暗暗心驚。
秦湘認真答題的模樣，神情動作都很像南城首富秦先生。
王芬香備感不安。
她轉轉眼珠子，對李老師和校長說：“不是我汙衊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啥性格我最瞭解。沒準她提前從哪裡搞到試卷，提前背了答案。”
李老師簡直要氣笑了。
從沒見過如此奇葩的家長，恨不得把女兒釘死在恥辱柱上。
白校長翻看秦湘的成績單，語文英語成績很差，只有幾十分，嚴重拖低了排名。但她的物理分數居然是滿分！連一班的學生也沒有幾個能考到滿分。
物理最不容易作弊。
白校長想了想，給出建議：“我看這學生物理成績好。我手裡有張全新的物理試卷，秦湘現場做題。”
白校長從包裡取出一張物理競賽試卷。
班主任李老師看得一愣一愣的，怎麼校長還隨身帶試卷？簡直像是有備而來。
秦湘拿起筆，現場做起試卷。
她看到題目後，輕輕皺眉。幾乎都是大學物理，還有一些涉及到高等物理。
她也沒畏懼，拿起筆開始答題。
王芬香明知道秦湘在答題，偏偏還不給秦湘一個安靜的答題環節。她在一邊不停抹眼淚，嘰嘰喳喳向校長訴說她養孩子的不容易。
王芬香擦擦眼淚：“這孩子從小偷雞摸狗，天天玩手機，很不聽話。我這個當媽的含辛茹苦照顧她，實在是痛心啊。”
白校長笑容和藹：“哎喲，家長辛苦了。對了，你辛辛苦苦養秦湘，每個月給孩子多少伙食費呀？”
王芬香眼淚卡在眼眶。
白校長說：“看您長得珠圓玉潤，秦湘面黃肌瘦。高三啦，得多給孩子伙食費，讓她補補身體。”
王芬香訕訕一笑。
給秦湘伙食費？
她絕不會給秦湘一點伙食費！她才不會養秦家的女兒。
沒有回答伙食費的問題，而是又開始賣慘，王芬香撈起褲腿露出歪斜的右腿：“你看我這右腿，秦湘小時候不懂事，把我從梯子推下來，害我摔斷了腿，下半輩子都是跛子。”
白校長推推眼鏡，老眼精明：“我看這不像是摔傷啊，更像是車禍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