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時間打晃兒間到下午。
初秋太陽刺眼，又帶著說不出的蕭條感覺，風吹卷著樹葉飄在空中飄蕩著。
醫院有大夫和護士用不了那麼多人，姜惜讓商少禹回家歇著，有事再喊他，她留下來陪趙荷。
商少禹剛走沒多久。
趙荷覺得身體沒什麼問題，猶豫了下，和姜惜打商量。
“小寶自己在家我有點不放心，我想回去。”
都說孩子是根繩，拴在母親的腳腕上，走哪兒都要惦記著想著。婆家都不需要盯著，做孃的自己就被絆住了。
這話放趙荷身上是一點沒錯。
姜惜原本溫和的面容瞬間沉了幾分，拿起櫃子上的蘋果用刀削皮：“小寶是男娃不用惦記，田翠花會把他照顧好的。”
“與其擔心他，你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吧，朱大鋼今天敢打你，明天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媽，你在老朱家待的真的開心嗎？”
這話把趙荷問住了。
不過她這把年紀考慮什麼開心？
“一一，別這麼說，到我這個歲數只要兒女開心就行了，你朱叔叔對咱們也不錯，當年你爸死的早，要不是他娶了我，還養著你，咱們娘倆能活到現在嗎？”
“他要養家餬口的壓力大，所以有的時候市儈了點，我和他的日子能對付過著。反倒是你，少操心我們的事，多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
趙荷看到姜惜找到不錯的對象，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心裡已經很高興了。
說話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往後逢年過節你跟著少禹去商家過，不用想著回家看我。有芙蓉和小寶在，我在那邊不孤單，只要你在外面過得好，有吃有穿，還有工作工資，想花錢的時候不必看男人臉色，我就知足了。”
“行了，給我辦理出院吧，在這住院挺貴的，就別在我身上浪費錢了。”
姜惜已經削好蘋果皮，把蘋果切成半月形的果肉，遞給趙荷：“不可以，要做完全面檢查再出決定什麼時候出院，現在肯定不行。”
姜惜平時看著性子柔，骨子裡很犟。
趙荷堅持不過，拿過蘋果吃了，祈禱檢查快一點。
檢查一共做了三天。
趙荷腰不行，排核磁共振花了點時間，這三天她看了不少大夫，抽血化驗啥的，每看一個心裡就難受一分，這得花多少錢啊？
太浪費錢了。
可她拗不過姜惜，只能聽話的看大夫。
全身化驗完畢，姜惜拿著報告和藥，給趙荷念注意事項。
“血糖血壓太低了，腰間盤突出，小腿還有靜脈曲張，心臟也不太好，這些藥你要注意吃，等一兩個週期後，我再接你來複查。”
錢已經花了，趙荷此時沒說掃興的話：“行，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吧。”
姜惜點頭，給趙荷辦理出院手續，檢查帶抓藥住院，一共花了一萬多點，趙荷不是職工，也沒在鄉鎮交合作醫療，因此沒有報銷。
她追問姜惜花了多少錢，姜惜不肯說，送她離開的時候姜惜還在醫院旁邊買了點補品，成年人奶粉，雞蛋啥的。
她知道這些落不到趙荷嘴裡，買這些是用來賭田翠花嘴的。
趙荷拿著東西免不得又嘮叨幾句：“花這錢幹啥。”
不是便宜了田翠花嗎？
她坐在計程車裡，伸出頭對姜惜說：“快回去吧，回家給少禹做點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