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阿吉推著林承卓帶著謝知秋來到林母的泰和院。
林母端坐在廳中的主位上,見他們進來,臉上立刻揚起熱情的笑容,連忙招手:“知秋,快過來讓我瞧瞧。”
謝知秋款步上前,身姿輕盈,蓮步輕移,恭敬地行了個妾室禮:“妾身給夫人請安。”
林母上下打量,眼中滿是笑意:“真是個標緻的孩子。”
接著崔嬤嬤取來兩個精緻的檀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圓潤的珍珠耳墜,珠子顆顆飽滿,泛著柔和的光澤;還有一個羊脂玉的玉佩,雕工精細,玉質溫潤。
“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往後在這府裡,缺什麼就和我說。”
林母又看向林承卓,溫和道:“卓兒,你先退下吧,我與謝姨娘說些私房話。”
待林承卓走出房門,林母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知秋啊,有些事你得知道。承卓他殘廢之後,性情大變,不願娶妻納妾。他祖母和父親,見他這般,也不再像從前那般疼愛看重他,若他不留下子嗣,這林家的家產,怕是都要被那陸姨娘的兒子繼承了。”
謝知秋垂眸,做出一副驚訝又擔憂的模樣,輕輕“啊”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量。
林母接著說:“我知道你身子不好,之前還落了水。可這府裡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母親希望你能勸勸承卓,讓他再娶幾房妻妾。
雖說你只是個妾室,但只要你懷上孩子,不論男女,我都不會虧待你,這府裡也總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知秋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恭敬,輕聲說道:“夫人所言,妾身都明白。只是妾身怕貿然提起,惹得公子不快。”
“你是個好孩子,但人總歸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謝知秋微微點頭,“妾身明白,妾身一定找機會勸勸公子。”
她早就算到了林母的打算,但她必須得在謝家滿門抄斬之前,讓林承卓心中有她,當然不會自找麻煩,勸他娶妻納妾。
謝知秋走出房門,看見林承卓正坐在院中的桂花樹下,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路上,林承卓開口問道:“母親與你說了什麼?”
謝知秋微微垂眸,睫毛輕顫:“夫人希望我能早日有身孕,還讓我勸公子娶妻納妾。”
林承卓抬手示意停下,扭頭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想?”
謝知秋抬起頭,眼中波光流轉,帶著幾分羞澀與糾結:“我…我不願勸公子娶妻納妾,只是我也清楚自己身體不好,難以受孕,又擔心公子在府裡的處境,實在矛盾,也希望公子能有子嗣傳承。”
“我對子嗣並不看重。”
原書中林承卓的結局是什麼來著?
仁暉四年春,娶長公主之女慧寧郡主吳慧姝為妻,納了幾房小妾,兒女繞膝,生活美滿。
謝知秋心裡清楚,他現在這樣說,無非是被殘廢和活不過五年的斷言打擊了。
或許現在他是真的不想,但等被神醫治好後,肯定會娶妻納妾生子,哪有男子不看重子嗣呢?
她溫柔一笑,應道:“妾身聽公子的。”
兩人剛進院裡,有小廝候在一旁,見了二人,忙不迭地上前,“少爺,謝姨娘,陛下派了太醫過來,說是專門給姨娘調理身子的。”
廳內,太醫早已等候,見林承卓進來,趕忙起身行禮,太醫請謝知秋落座,為她把脈。
片刻後,太醫緩緩開口:“姨娘這身子確實虛弱得很,氣血不足,需得好好調理一番才行。臣開幾副藥方,少夫人按時服用,平日裡也要多加休息,勤加鍛鍊,可千萬不能勞累了。”
林承卓拱手致謝:“有勞太醫,此番辛苦您跑這一趟。
“林少爺不必客氣,陛下對您很是掛念,也希望您能早日有子嗣,綿延香火。”
“陛下的心意,我自然明白。”
太醫起身告辭:“既如此,臣便先回宮覆命,藥方臣已寫下,姨娘按方服藥即可。”
林承卓起身相送:“太醫慢走。”
待太醫離去,林承卓回到屋內,看見謝知秋正盯著藥方發呆。
他走近,輕聲開口:“子嗣的事兒,不急,先把身子養好。”
林承卓不知道她是真的在看藥方,謝知秋表示原來醫生字跡潦草是不分古今的。
謝知秋抬頭笑道,“公子真好。”
林承卓伸出手向謝知秋示意,謝知秋見狀,牽住林承卓的手起身。
兩人來到卓然居一旁的吟秋院,便見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站在那兒,見到二人進來,眾人齊刷刷地行禮,“見過少爺,見過謝姨娘。”
“他們以後就是伺候你的人了。”
謝知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輕聲說道:“多謝公子。”
待詢問過眾人的名字後,謝知秋轉頭對著新分配來的下人說道:“這是梨香,是我的貼身丫鬟,平日裡你們在外伺候便可。”
安排妥當後,謝知秋轉身進了屋,梨香跟在她身後。
“你去打聽一下公子的喜好口味,進林府之前,想必母親跟你說過,要幫我。”
梨香很快就打聽到了消息,回來向謝知秋覆命:“姨娘,打聽到了,公子喜酸辣的,不喜甜食。”
謝知秋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決定晚膳給林承卓做一道水煮肉片。
晚膳時間,飯菜擺滿了一桌,謝知秋站在一旁,林承卓見狀,開口說道:“不必伺候了,一起坐下吃吧。”
謝知秋嘴角含笑,輕聲應道:“多謝公子。”
林承卓目光掃過桌上的菜,最後落在那碗紅彤彤的水煮肉片上,眉頭微挑:“這是什麼菜?怎麼從未見過?”
阿吉站在一旁,答道:“回少爺,這是謝姨娘親手做的,說是叫‘水煮肉片’,奴才也是頭一回見。”
林承卓聞言,抬眼看向謝知秋,眼中帶著幾分探究:“你親手做的?”
謝知秋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肉放入他碗中,道:“公子快嚐嚐。”
林承卓看著她那副邀功似的模樣,心中一軟,肉片鮮嫩,酸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確實別有一番風味。他點了點頭,讚道:“不錯,味道很好。”
謝知秋一聽,眼睛笑得更彎了,連忙說道:“公子喜歡,妾還會其他的,以後妾便日日給您做。”
“不必這麼麻煩,偶爾做一次就行。”
“妾喜歡給公子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