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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宗門拋棄的那天，我體內的碧麟蛇毒正好到了發作之時。
鬼市上我聽見有魔修在談交易，“我出十棵千年靈草，買你的七情六慾，要不要？”
我心一震，連忙湊了上去，“我只要五棵，你買我的吧？”
拿著那五顆靈草，我回宗門了。
師尊依舊視我為空氣。
大師兄厭惡的移開目光。
小師妹哭哭啼啼的跑到我跟前，“師姐，都是我不好，你想要靈草我應該讓給你的……”
她的話被我一巴掌打斷，右臉上的掌印迅速浮起。“本就是我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讓？”
……
這是我跪在師尊門前的第四個時辰。
嘴唇早已乾裂，我趴跪在地，一遍遍的低聲哀求。
“師尊，這冰晶花徒兒日夜照料，求師尊不要反悔收走。”
“求求你了師尊，我真的需要這冰靈花解毒，再拖下去我真的會死的，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了……”
房門依舊緊閉。
但門內傳來的話語字字清晰。
大師兄懷疑的質問，“從你回宗門後，仗著身上有些小傷口，就五次三番找師尊討要千年靈草，再深的毒也該被解了吧？”
二師兄長嘆一聲，滿含失望，“這還用問麼，她肯定是拿著千年靈草自己換好處去了，還在這天天裝病呢。”
腳步聲漸漸靠近。
師尊打門，居高臨下的站在我面前，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容月，你怎會變得如此利慾薰心，不知廉恥。”
是的，我在他們心中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了。
他們恨不得我直接去死。
可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師尊會用溫暖手掌撫摸著我的頭頂，對我說我是宗門裡他最喜歡的弟子，將來一定能夠名滿天下。
大師兄手把手教我練劍，晚上偷偷來我床邊給我抹藥，“怪師兄沒照顧好你，讓月月擦破了膝蓋。”
二師兄會為我做滿一桌子好菜，只是聞著就讓我直流口水，他笑著捏捏我的鼻子，“小饞貓。”
這些回憶支撐著我，讓我從血色禁地中爬了出來，險些暈倒在秘境入口處。
唯一一隻陪伴著我的靈寵通心鼠急的吱吱亂叫，擔心我死在這裡。
我虛弱的抬起手摸了摸通心鼠的頭頂，“別怕，我一定會堅持，一定能回去見到師尊他們的。”
師尊和師兄們也一定在苦苦尋找著我的蹤跡。
然而當我回到宗門，熱淚盈眶的想要撲進師尊懷抱時，他卻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半步。
我愣在原地。
大師兄嫌惡的皺了皺眉，小聲念著屏氣決，“怎麼這麼臭。”
臭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破舊的衣衫，曾經是二師兄為我親手縫製的，如今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汙漬密密麻麻的覆蓋在衣服上，有油漬、泥漬，還有不知是何種妖獸留下的乾涸血跡。
想來應該是有味道的，只不過一路上我心中只有回來只一個念頭，竟沒有注意到這。
二師兄呢？二師兄對我最溫柔了，他曾說過容月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二師兄眼眶紅了，身側牽著一名小女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她身著淡粉色的羅裙，裙角繡著精緻的雲紋和綻放的花朵，是二師兄的獨家繡紋。
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軟聲軟語的問二師兄，“這個姐姐是誰呀？”
眼看二師兄馬上就要鬆開她的手來到我身邊時，她突然大哭起來。
“這個姐姐來了，是不是……是不是大家都不要我了，我、我以後是不是就得一個人了……”
二師兄邁出去的腳步收回了，他蹲下身，將女孩抱入懷中，溫聲細語。
“婉婉不哭不哭，說什麼胡話呢，我們怎麼會不要你，你可是我們最寶貝的小師妹。”
大師兄第一個慌了神，快步走上前來，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乖，大師兄不是在這兒嘛，以後都不會離開你。”
平日裡一向清冷的師尊，此時也從懷裡掏出一隻做工精緻的小木鳥，遞到了婉婉面前。
“婉婉若是喜歡，以後師尊還給你做更多。”
一邊是我獨自站在石階上，滿身傷痕，像是又跌入了秘境深處，身邊沒有任何人。
另一邊的婉婉被捧在掌心，抽抽搭搭，眾人只因她掉了眼淚就心疼不已。
在我消失的這些年，已經有另一名嬌俏的小女孩，代替了我在他們心中的位置，成為了新的宗門團寵。
她被師尊和師兄們呵護著、寵愛著，在這充滿愛的宗門裡快樂的成長。
沒人在掛念著我。
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