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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宗門原本是我以命為注的所求，現在卻變成了新的噩夢。
我身受碧麟蛇毒，筋脈堵塞，無法正常修煉，必須整日修養。
宗門內的練功，我參加不了。
組隊進秘境探索機緣，誰也不願意和我一隊。
就算是練最簡單的清心丹，丹紋也總是出錯。
師尊看著我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失望。
漸漸有人在我身後小聲指指點點，“就是她，那個廢人。”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
偏偏我還品性低劣。
在練功場上故意將婉婉撞倒。
對宗門安排的任務敷衍了事，把髒活累活都推給老實的婉婉。
在庫房領取丹藥時，多拿多佔，甚至直接從婉婉那裡巧取豪奪。
每次被發現，陸婉婉總是眼淚汪汪，卻扯起一個微笑，“不礙事的，我知道自己修為尚淺，比不上師姐，自然凡事要先以師姐為主。”
陸婉婉雖然修為尚淺，卻在每日清晨第一個來到練功場，即使偶爾摔倒，也會迅速爬起，繼續努力，讓師尊和師兄們既心疼又欣慰。
在又一次陸婉婉在我身邊摔倒時，大師兄扶起她，卻發現陸婉婉手掌被沙石劃破，鮮血從傷口中滲出，漸漸匯聚成珠。
大師兄面露怒色，額頭上的青筋爆起，“啪”的抬起手來給了我一巴掌。
“你怎麼能這樣，就算對小師妹有意見，也不該三番五次傷害她，你太過分了！”
我的腦袋被這股力量打的偏向一側，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耳朵裡嗡嗡作響，眼前彷彿有無數金星閃爍。
不是我。
二師兄眼神中帶著責備，走到婉婉身旁，查看她手上的傷勢，不願再看我一眼，“這般蛇蠍心腸，真不如當時死在秘境中算了。”
師尊面色陰沉，“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記憶中的師尊與站在我面前的身影重疊起來，我顧不上膝蓋處傳來的鑽心疼痛，伸出雙手拉住師尊的衣襬。
“求求你了師尊，沒有冰靈花我真的會死的。”
我額頭幾乎要貼到地面，手上卻突然的一鬆。
師尊用劍劃開了被我拽住的衣襬。
“你若滿嘴謊言，用死來威脅師傅，那便去死好了。”
師兄和婉婉跟著師尊離開，只剩我一人還跪在門前。
那便去死好了。
我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到了仙魔交界之處。
這裡人煙稀少，死在這裡不會影響任何人。
不會髒了師尊的眼。
“道友留步，十顆千年冰晶花，買你作為正常人的情感，怎麼樣？”
冰晶花？
我停下腳步，望向聲音來源。
一名魔修臉戴面具，抬手攔下了路過的修士。
那名修士面色警戒，佩劍隱隱有出鞘之勢，魔修還拉著人家追問。
我湊了過去，“我不用十顆冰晶花，五顆就行，你買我的吧？”
修士趁機匆匆離開，暗罵了一句兩個神經病。
魔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確定？賣了之後你將感受不到溫暖，也體會不到痛苦，心中再也……”
碧麟蛇毒漸漸加重，渾身彷彿有無數細小的螞蟻在啃食肌膚。
我打斷魔修的話，“我願意。”
“好。”魔修劃開我的手掌，鮮血滴在他手心中的龍角之上，迅速被吸收。
心中翻騰的情感也漸漸平靜，平息，直至再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片刻之後他扔給我一塊紗布讓我自行包紮。
十棵千年冰晶花也靜靜漂浮在我面前。
曾經苦求師尊也得不到的東西，竟然這麼被魔修贈予，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