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眀悟過來,早料到這中年老婦人沒憋著好果子。
“我的意思是你們別離婚了,好好在一起過日子,一年多前你和糯糯的婚禮我沒來得及參加,大不了可以重新辦一場,我給這邊的親戚朋友都發請帖,到時候糯糯爸爸也會趕過來參加。”
白玲花的目的很明確。
其中也有在暗示陸澤其中的莫大好處。
她完全還以為陸澤是那個剛畢業創業不久,差點把公司弄破產的新人,沒有身份背景和資金支持。
白家正好有這方面的資源,更何況還有白家父親這位經濟強省省會城市的一把手。
這樣的資源,只要陸澤點點頭同意不離婚,全部都可以利用到。
正常人吃過了社會的苦頭,正是需要貴人拉一把的時候,誰能不心動。
見到陸澤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在猶豫不決,白玲花繼續加大籌碼。
“小陸,等你和糯糯補完婚禮,我就把公司交給你們小兩口,今後就有你們和你哥哥來繼承公司。”
白家在天海市周邊幾個省份的產業規模很大,市值少說也有上百億。
這是一次穩賺不賠的買賣,不過需要陸澤用一輩子的光陰做代價。
和一個不喜歡的人裝模作樣做假夫妻,這對於陸澤來說是一種折磨。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選擇拒絕。”
“這些天您看到我和白糯的恩愛場面不過是錯覺,我裝的,我太會裝了。
我之前對白糯可是愛搭不理,還會家暴冷暴力,和公司的年輕女員工糾纏不清,見一個我愛一個。”陸澤毫不掩飾,大大咧咧說著。
一副吊兒郎當,跟一坨扶不起來的爛泥一樣。
白玲花坐在對面,只是尷尬一笑。
她當然知道陸澤說的是反話,句句談自己,實際上說的是她的女兒白糯。
“一年多來委屈你了,糯糯那麼做我有一大部分原因,怪我!不過以後不會了,你們小兩口好好相處,爭取有了小孩,感情自然就好了。”
“呵!是嗎?”陸澤吃完午飯,用餐巾擦了擦嘴。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還是覺得沒必要繼續下去,正如你曾經說的,我和白糯的身世差距太大,強行湊合過日子也不會幸福,甚至會弄的家破人亡。”
“我前個月才拆石膏,胳膊斷了一條,傷到點神經,醫生說再骨折幾次的話,有可能神經偏癱,我腸胃也有問題,不適合吃太軟的食物。”
“稱呼你一聲白阿姨是修養問題,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費精力,我這人有自知之明我不配娶你的女兒,我差勁我廢柴我自個走人。
你應該去疏導白糯的思想工作,順便找一下生意場上哪一家有年輕有為的,適合做未來女婿。”
陸澤從車庫提車,開著自己二十來萬的破大眾駛離這片高檔住宅區。
市中心最好的醫院。
白糯被安排在VIP獨立病房,一百多平米的佔地空間,有兩個獨立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
可以供家屬居住,方便照顧病人。
白糯曾不止一次麻煩陸澤住下來,不過他用睡習慣了家裡的床,搪塞過去。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咔噠——
清脆的門鎖再次打開。
護士醫生一般進來前,會主動敲門。
除了陸澤例外。
見到熟悉的人,坐在床上發呆的白糯立馬轉過身,嬉皮笑臉的衝著陸澤7撒起嬌來。
忍不住喊了一句。
“老公,你來啦。嘿嘿。”
“我拜託你帶來的那件黑色吊帶有拿來嗎?你結婚半年買給我的。”
“應該有在裡面。”陸澤拎著一大箱子衣物,隨口一說。
至於什麼黑色吊帶衫,陸澤完全沒有印象,也不去細想。
白糯的病情基本恢復,左手腕上的切口已經結痂,線也拆了,氣色紅潤帶著櫻紅。
隨時可以出院。
白糯坐在床邊,一雙白裡透粉的精緻小腳搖擺不定。
“怎麼了?”
“想讓老公再給我洗一次腳,還有穿襪子。”白糯仰著頭,露著緋紅笑臉,有些拘謹又有點不自然。
似乎這種話說起來很難為情,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行。”
陸澤沒有拒絕。
夫妻一場,既然她這麼要求,陸澤也選擇再默認一次。
從衛生間接了一盆溫水,彎下腰蹲在地上,將白糯那雙不太安分的雙足握住,放到水裡清理。
時不時按摩腳踝上的各個環節,一次又一次用溫水澆灌。
陸澤手法很嫻熟,像極了從炒股失敗欠了幾百個,落魄到足浴店籤賣身契的金牌男技師。
乾毛巾擦乾水分,倒掉髒水,從行李箱挑選襪子,一套動作不拖泥帶水。
陸澤拿一雙,白糯看一雙,不喜歡就搖頭,陸澤就重新換一雙。
直到挑中一雙花邊鎖口的奶油長襪,白糯才點頭。
陸澤也不磨嘰,將襪子坍縮成幾層,最裡面套住白糯塗了黑色美甲的藕粉色腳趾。
感受著自己老公的悉心照顧,白糯愜意的眯起眼睛,忍不住輕哼一聲。
同時她也注意到陸澤只管動手,一聲不吭,十分反常。
“老公你咋啦?是不是還是嫌棄我腳臭臭的?或者說你有計劃怎麼脫身,趁我養病快好了,一個人跑到其他地方,躲著我?”白糯東問西問,陸澤被問的有點頭大。
思考了幾秒才開口。
“我都說了先離婚,再重新開始,等感情培養好了再結婚,別一天一個老公亂叫。”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不瞎叫了,叫你陸澤總行了吧。”白糯意識到不對勁,立馬服軟。
“那你幹嘛望著我的腳發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你不滿意?你說出來我趕緊改,絕不影響我們接下來培養感情。”白糯不自覺豎起兩根手指,一副態度誠懇,要發誓的樣子。
“我不太喜歡你這美甲,好端端的指頭,幹嘛塗的黑黢黢的,月牙都看不見。”
“那我以後不塗黑色美甲了,過段時間它自己會脫落,現在扣掉的話容易傷到指甲。”
白糯異常愛惜自己。
經歷過年幼癱瘓,健全的身體從來都是她夢寐以求的,會比普通人更加珍惜。
照料好白糯的康復日常,陸澤像往常一樣收拾好東西離開。
白糯一樣如此。
習慣性爬在窗戶上,在看得到陸澤從車庫開車離開的地方,好似一隻三花貓瞪著眼眸,依依不捨的目送著他離開。
嗡嗡嗡——
哥哥白敏浩打來電話,語氣十分緊急。
“糯糯!你家陸澤呢?”
“剛走,他最近忙著公司的事。”
“他騙你的,他在天海市的公司今天上午就賣掉了,快留住他,他今天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白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