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一眼。”許諾嚥了咽口水,繞過發呆的殷允,打開了房間門。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緊接著許諾便看到了一具雙眼破裂並完全被染紅的屍體。
就那麼躺在血泊中。
“啪!”許諾快速關上門,捂住嘴,蹲到地上。
血腥的電影看得再多、暴力的遊戲玩得再多,那畢竟不是現實。
而當現實裡真的遇到這種場面,許諾瞬間產生了極強的生理不適,十分反胃,想要嘔吐。
蹲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終於沒有吐出來。
再一看殷允,已經去衛生間清洗身上的血了。
難怪聲音停止後過了好一會兒殷允才出來,想必也是在緩和自己吧。
殷允臉色蒼白地對著鏡子一遍遍搓洗著自己的雙手,以及被血液濺到的其他皮膚部位。
只不過看著衣服上的血時,他陷入了為難。
“進入會議的時候,衣服狀態應該會恢復到最初的樣子,我之前割過自己衣服的袖口驗證這一點。”許諾舉起胳膊示意,“而且就算被別人看到,就直接承認是他想殺我們卻被我們反殺好了。”
殷允用涼水抹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低聲道:“這遊戲太殘酷了,一定會有人精神崩潰的。”
“而且活下來的人,也會因自己殺過人而受到各種心理壓力。”許諾補充道。
“這是一場挑戰人類底線的遊戲。”
……
兩名小鎮獄警照常巡視牢房。
然而這一次,當他們來到某間牢房時,卻發現裡面的人滿身是傷,已經斷了氣。
“上報典獄長吧,有人死了,張貼通告讓人來認屍。”其中一人說道。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設定如此,這些獄警都根本不認識監獄裡的人。
而如果是玩家們過來,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死者正是第一輪就變成遺照的斷腿男人。
因為在他的頭上正漂浮著一個數字。
32。
……
殷允和許諾沒有急著去天台,而是來到了襲擊者最開始衝出來的那個房間。
“看樣子這裡是他的出生點,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離開過。”許諾看著房間裡的事物推測道,“他應該是知道阻截裝置在樓上,必然會有人過來,所以在這裡守株待兔。”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能力,要麼不是特殊身份,要麼就是‘刺客’或者‘咒術師’。”殷允思索著說道,“前者的概率不大,‘刺客’不太可能這麼著急動手殺人。”
“如果是‘咒術師’,那你就需要找到‘鳥嘴醫師’了。”
“‘鳥嘴醫師’?”殷允不解。
許諾指著桌上攤開的筆記本。
只見上面竟然有著對守序方其餘特殊身份的介紹。
【鳥嘴醫師(2):可查看每個人的負面狀態情況,並有2次淨化任意一人全部負面狀態的機會,同時能夠減緩某些傷勢】
“可以淨化掉‘咒術師’的詛咒?可我沒法短時間內找到‘鳥嘴醫師’。”殷允說道,“如果我身上真有詛咒,那麼一旦發起會議我就會死,時間太緊了。”
“不過這畢竟是最壞的打算,誰也說不準呢。”許諾安慰道。
殷允微微點頭,查看起剩下的特殊身份。
【審判長(2)】
【礦工(1)】
【木偶師(1)】
【天眼(4)】
很可惜,其餘身份只有名字和數量,並沒有能力的介紹。
當然,“天眼”殷允等人都是知道的。
嗯……醫院只有醫生相關身份的介紹,這很正常。
算上‘天眼’和‘鳥嘴醫師’,就是守序方總共有五種特殊身份,總計十人。
“這是24號整理出來的情報嗎?”殷允不禁有些困惑。
“應該是遊戲本身給予的線索吧。”許諾用手指撫摸了一下紙頁,“字體太標準了,而且沒有在紙上留下書寫痕跡或者印刷痕跡,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嗯。”殷允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沒有過多逗留,將此地搜尋完畢過後便來到了天台。
殷允也終於看到了這至關重要的汙染阻截裝置。
那是一個蛋殼狀的巨大透明容器,只不過內部空空如也。
在容器的外壁上有一個顯示屏,上面是【1%】。
殷允暗暗點頭,果然和自己在廢棄實驗室裡看到的一樣。
經過兩人的多次實驗,發現裝置的啟動方法就是待在周圍,也不需要做什麼事情,進度就會自動緩慢往上漲。
“照這個進度,我們把這個啟動估計還要一個小時。”許諾坐在大樓的邊緣,笑看著殷允。
她伸直雪白如凝脂的雙腿,顯得十分修長勻稱。
這樣的腿別說是男生了,就連女生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而殷允只是看了一眼便別開目光:“那就等吧,不過按照之前的頻率來看,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要發起會議了。”
“是呀,說起來時間確實過了挺久了,天都黑了。”
許諾轉了個身,雙腿懸空,面向燈火通明的小鎮。
看著許諾單薄的背影,殷允突然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把她推下去。
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自己把她殺了,這邊的裝置開啟進度就會滯停。
而且自己也可以想辦法將許諾的死嫁禍給24號,就說他趁兩人不注意將許諾推下樓,自己在逃跑過程中被截停,拼盡全力反殺。
反正現場留下的痕跡確實是自己一人將他反殺的。
神差鬼使下,殷允悄悄來到許諾的身後,慢慢抬起手掌。
對,只需要輕輕一推……
“殷允。”然而許諾突然喊出他的名字,讓後者一愣,趕緊收回了手。
“你快來看,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整個場地的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小鎮的全貌。”
殷允猶豫了一下,站到了她的旁邊。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從這裡向下看,能看到一整個燈火通明的小鎮,而且這種十九世紀的美利堅西部風格,是現實中很難親眼見到的。
“壓抑的心情有沒有放鬆一點?”許諾歪了歪頭,露出笑容,“當人處在高處,無論是什麼意義上的高處,心境總是會發生變化的。”
殷允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他靜靜地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輕聲說道:
“汙染會擴散,搞不好他們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