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您開恩吶!饒了臣等這一回吧!”
“臣真的知道錯了,陛下息怒啊!”
“陛下,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太極殿外,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 “噼裡啪啦” 聲不絕於耳,伴隨著聲聲慘叫與求饒。雖說行刑之人考慮到他們的官職,沒有使出全力,但實打實的八十鞭撻,對於這些身為諫官的文職人員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
太極殿內,蕭天月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著外面的喧鬧,神色冷峻,不為所動。嘴角甚至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彷彿在向眾人宣告:“瞧見了吧,這就是忤逆朕的下場!”
八十鞭很快打完,左拾遺等幾位大臣拖著血肉模糊、搖搖欲墜的身軀,艱難地走進太極殿。
“眾愛卿,對於朕的決定,還有誰有不同意見嗎?” 蕭天月冷哼一聲,目光如利刃般掃過殿下群臣,一字一頓地說道。
看著左拾遺等人皮開肉綻的慘狀,誰還敢再有異議?殿下的大臣們紛紛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不僅不敢再為林淵求情,甚至連婚約之事都不敢再提。整個太極殿一片死寂,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等了片刻,見無人再敢進言,蕭天月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既然如此,此事就這麼定了。日後誰要是再敢就此事向朕進諫,休怪朕心狠手辣!” 說罷,她輕輕一揮手,高聲宣佈:“退朝!”
“臣,告退!” 文武百官齊聲回應,躬身行禮,倒退著離開了太極殿。
……
“狄大人,您說這事可怎麼辦才好啊?” 眾人退朝後,分成幾撥向外走去。狄仁傑身邊圍了不少人,大家神色焦急,紛紛向他討主意。
“唉 ——” 狄仁傑長嘆一聲,滿臉無奈,“陛下心意已決,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可憐那林淵,一心為國,卻落得這般下場……”
“是啊,他獨自堅守邊疆,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局,實在是讓人唏噓。” 另一個人也跟著感慨道。
“只希望此事不要連累到他的家人。” 不知是誰輕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彷彿一道閃電,擊中了狄仁傑。他眼神一滯,不再理會身邊人的交談,匆匆快步離去。
……
“陛下聖明,陛下的決策實乃英明之舉!” 御書房內,一名身材修長、面色蒼白的陰柔男子,滿臉諂媚地對著蕭天月說道。
蕭天月神色平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彷彿沒有聽見他的奉承。過了一會兒,她意味深長地問道:“你覺得,鎮疆指揮使這個職位,讓誰來擔任比較合適呢?”
“陛下胸有成竹,自有定奪,奴婢豈敢妄言。” 男子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自揣測:難道陛下有意把這個職位交給我?想到這裡,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難掩內心的激動。但在沒有得到確切指示之前,他還是強忍著,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
蕭天月瞥了他一眼,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等林淵那個廢物交出兵權,你就替朕統領鎮邊大軍吧。朕封你為兵馬大元帥,你可願意?”
儘管早已有所預料,但當蕭天月親口說出這句話時,男子還是激動得難以自持。身為一個太監,即便已經爬到了太監的最高位,可終究還是個太監。但從今往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即將成為手握重兵、封號兵馬大元帥的太監!
“多謝陛下隆恩!奴婢定當肝腦塗地,不負陛下重託!” 男子激動地跪倒在地,對著蕭天月連連叩謝,卻沒注意到蕭天月臉上那一抹嘲諷的冷笑。
哼,那些大臣為林淵求情,說他鎮守邊疆不求回報,難能可貴。既然如此,一個廢物能當鎮疆指揮使,太監為何做不得兵馬大元帥?我倒要讓你們看看,一個太監都比那個廢物強!
……
林氏府邸,一片寧靜祥和,假山下溪水潺潺流淌,鳥兒在枝頭歡快地啼叫。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 庭院中,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坐在石桌前,身著紅色小襖,腰背挺得筆直,小手緊緊握著毛筆,正認真地在宣紙上臨摹書法,一邊寫還一邊搖頭晃腦地誦讀著。
“嘭 ——”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寧靜。
“呀!” 小姑娘嚇得渾身一顫,小手一抖,毛筆在宣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她回過頭,只見院門大開,一個身著官服的老頭滿臉焦急地朝她跑來。
小姑娘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嬌嗔道:“馮爺爺,你幹嘛呀,嚇我一跳!”
“哎呦,我的小祖宗喲,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嚇不嚇的。” 被稱作馮爺爺的老頭,一張老臉皺成了一團,氣喘吁吁地說道,“出大事了,你哥哥出大事了!”
“嗯?” 一提到哥哥,小姑娘立刻扔下手中的毛筆,眼睛瞪得溜圓,一下子撲到老頭面前,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我哥哥怎麼了?”
“哎,” 老頭緩了口氣,顯然一路跑來累得不輕,“陛下要和妖清皇子聯姻,所以要廢除和你哥哥的婚約,還解除了你哥哥的兵權。”
“廢除婚約?解除兵權?為什麼呀?” 小姑娘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直直地盯著老頭。
“唉 ——” 老頭長嘆一聲,緩緩說道,“當朝宰相狄大人讓我趕緊來告訴你們。你哥哥啊…… 就是個被用完就扔的犧牲品。照陛下這態度,恐怕…… 恐怕還會牽連到你們吶!”
“犧牲品?哥哥才不是犧牲品!” 小姑娘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地說道,對後面提到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事,彷彿充耳不聞。
老頭無奈地嘆息道:“可這得陛下說了算啊……”
“女帝陛下……” 小姑娘喃喃自語,緩緩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哥哥鎮守邊疆十萬年,一次都沒回過家…… 如今怎麼就成了犧牲品?還要被女帝廢除婚約、解除兵權…… 哥哥,哥哥……”
“哇!” 小姑娘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很快就打溼了她身上的紅色小襖。
老頭站在一旁,看著哭成淚人的小姑娘,一時間手足無措。對於小姑娘說的 “鎮守邊疆十萬年”,只當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並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