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不鹹不淡的到了週五。
一放學,江晚舟在嚴管家和阿海的陪同下,乘坐私人飛機前往倫敦。
十月的倫敦,空氣中已染上了秋日的涼意。
但還不至於冷。
江晚舟來的這天,天氣出奇地好。
正適合慢悠悠地逛街。
迷人的黃昏,晚霞低低地飄浮在地平線上,將天空染成了橙紅色。
攝政公園裡,綠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秋天的斑斕色彩。
銀杏的黃色開始點染,楓葉的紅色有了點漸變,斑斕的像是油畫。
偶爾,樹上還會“嘩嘩譁”地掉下幾顆栗子。
大街上,英倫風範的穿搭也開始登場,倫敦的紳士含量瞬間提高。
無論是穿著剪裁得體的風衣、戴著禮帽的男士,還是身著優雅長裙、披著羊絨披肩的女士,都讓這座城市顯得格外精緻而復古。
她和藏家海蒂女士約的是周天看藏品。
而週一要參加蘇富比舉辦的單一藏家的珠寶大拍。
因此她也只有今天可以四處逛逛。
嚴媽媽陪著,身後跟著阿海,也算是十分安全的。
江晚舟很喜歡倫敦。
她喜歡大街上比比皆是的百年老店。
這些老店店招低調,但店內永遠品類精細,工藝精湛、陳列雅緻。
她也喜歡倫敦古董二手文化。
她可以一個店接著一個店地逛上一整個晚上。
從古董傢俱到古董珠寶飾品,從古董服飾到古董書籍,甚至古董藝術品。
古董傢俱店前,櫥窗掛滿亮著的水晶燈,照得滿室燦爛又溫柔。
即使幾十件在一起也不衝突,而是互相照亮互相襯托。
這些古董店能夠承受歲月、欣賞皺紋,所以老工藝老物件能豐富而和諧地共同留存下來。
…
江銘抵達倫敦時,已是周天,倫敦時間剛過六點。
從小到大,她就很黏他。
所以再忙他也抽時間提前過來了。
還記得,他拿到M國最頂尖的商學院的入學通知書那一天。
江晚舟正盤腿坐在地毯上拼樂高。
得知消息的她當場就哭了出來。
“怎麼哭了?”
江晚舟歪著個小腦袋,十分委屈,“以後你就離我半個地球那麼遠了,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你一次。”
“這不正好?我走之後就不會有人管著你了。”
“沒人盯著你寫作業了,也沒人管你吃零食了,更沒人阻止你玩手機了。”
江晚舟:“算了,不說了……”
江銘伸手輕輕彈她腦門,
“捨不得我走嗎?”
“才沒有!”她梗著脖子,口是心非。
她埋怨哥哥也不跟她商量一下,就自己選了那麼遠的大學———這是活生生的背叛。
他又問,“生氣了嗎?”
她依舊嘴硬,“沒有!”
從小到大,他最瞭解她。
生沒生氣,是否在說謊,是否受了委屈,他都清楚。
他安撫著摸了摸江晚舟的頭,便下定了決心。
“舟舟,我不去M國了。”
他要留在海城。
陪她長大。
記憶飄回房間。
天色微亮,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秋天的清冷氣息。
江晚舟因為有時差,這個點剛睡著沒多久。
江銘輕手輕腳地走進她的臥室。
他坐在她的床頭,目光落在她熟睡的臉龐上。
她的髮絲散落在枕邊,柔軟而烏黑。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髮梢,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
自江晚舟昏迷醒來後,他就越發覺得自己離不開她。
一天不見,他就會不自覺地恐慌。
他害怕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捲土重來,害怕再次面對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他的手輕輕觸上她的額頭,細細地描摹她眉毛的形狀。
她的眉毛彎彎的,像是新月。
他的手指滑過她高挺秀氣的小鼻子,最後停留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像清晨初綻的玫瑰。
終是忍不住。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雖是這般蜻蜓點水,但也足以讓他顫動不已。
眼裡的情慾、瘋狂、痴戀滾滾而來。
害怕再多坐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馬上佔有她的慾望。
終是倉皇逃離她的臥室。
…
中午12點。
江晚舟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嚴管家說江銘已經到了,正在另一間臥室休息。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向江銘的房間。
江銘的睡眠向來很淺,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便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略微凌亂的頭髮在他矜貴的臉上顯得慵懶隨意。
灰色的真絲睡衣鬆鬆垮垮地貼在他身上,卻掩不住他健碩的身材。
他拿起床頭的金絲眼鏡戴上。
鏡片後的眼睛含著笑意,看向江晚舟,聲音帶著沙啞,“舟舟,約的幾點?”
“下午2點。”
她站在門口,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身上,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腳步遲遲未動。
江銘看著她杵在那裡,忽然想起牧青說的“製造曖昧”。
她也就站了那麼一小會兒,
江銘開始旁若無人地解著睡衣的紐扣。
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動作緩慢而從容,彷彿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注視著她,肆無忌憚,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侵略性。
隨著紐扣一粒粒解開。
他的鎖骨和胸膛逐漸顯露出來,十分結實,線條完美像是雕刻,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張力。
江晚舟面紅耳赤地避開視線,卻也只是在原地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他剛剛的模樣,結實的胸腹肌、還有那肆無忌憚的目光。
救命呀!!!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小聲問道:“哥,你、你做什麼?”
“換衣服~”
他的語氣再正常不過,彷彿她的反應才是奇怪的。
她為自己的綺思感到不好意思,臉頰更紅了。
片刻後,她弱弱的問:“哥,你要我幫你拿衣服嗎?”
他的衣服掛在衣櫃裡,離床有一小段距離。
“舟舟想拿就幫哥哥拿吧。”
他似乎輕笑了一下,聲音裡帶著一種慵懶的鼻音。
江晚舟怔了怔,手在衣櫃裡不知道該舉起還是該放下。
“怎麼,是想看哥哥換衣服?”
他的語氣並不輕佻下流,反而帶著他一貫的淡漠自若,但那略帶沙啞的音質卻讓這句話顯得格外曖昧。
江晚舟的臉越發紅了,手裡的衣服“啪”地掉在地上,衣架觸碰到沙發金屬腳,發出“砰”的一聲。
她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尤其是江銘那樣說後,她甚至有些頭暈。
就像是高原上的缺氧反應。
她衝到休息室,猛灌了半杯冰水,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房間裡,江銘裸著健碩的上半身,從床上起身。
他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指尖輕輕撫摸著她剛剛觸碰過的地方,嘴角噙著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她逃離的方向。
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愫,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