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二人驅車前往珠寶收藏家海蒂女士的私人城堡。
城堡建在半山腰,山路蜿蜒曲折。
阿海專注地開著車,江銘和江晚舟則坐在後排。
車內十分安靜。
江晚舟不自覺地看向車窗外,目光落在不斷後退的風景上。
自從昏迷醒來後,她總是想起過去的很多事情。
沒有父母的孩子其實很可憐的。
但因為有江銘,她的回憶又挺快樂的。
剛上小學,不知道哪個同學塞給她一枚金幣巧克力。
回到家,她趁江銘做奧數題時偷吃了一口,劣質可可脂在口腔化開時甜得發苦,她皺著眉頭,剛好被哥哥逮個正著。
“吐出來。”江銘捏著她鼓囊囊的腮幫,”這種代可可脂吃多會變笨。”
結果她哇地哭出來,半天哄不好。
最後江銘嘆了口氣,找嚴管家拿了塊進口的原材料乾淨的巧克力給她,“只許吃這一次。”
她立馬破涕而笑。
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的快樂真的挺簡單的。
吃一顆巧克力,少做一篇試卷,偷偷跑去別墅外再被拎回來,就連摘一堆野果子都能從中獲得快樂。
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
她轉過頭,像是有心電感應般,江銘的目光也正巧對上她的。
“哥,好像小時候我所有的快樂都跟你有關。”
“那現在呢?”
他盯著她的眼睛,“現在的我,還能讓你覺得快樂嗎?”
窗外五彩斑斕的樹影不停掠過,他的臉依舊置頂圖層般耀眼。
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江晚舟點了點頭。
她問,“那你呢?”
“對我來說…..”
此時,車輛正經過一個急彎。
對面突然“嗖”地駛來一輛車,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阿海迅速轉動方向盤避讓。
車身猛地一晃,後排的江晚舟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撲去。
才一眨眼,她已經進了江銘的懷裡。
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腿上,抬起頭時,與他面對面,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呼吸急促,一下一下地噴灑在他的下頜與脖頸的交接處。
帶著一種溫熱而酥麻的觸感,像羽毛輕輕拂過,令他心尖發癢。
他忽然伸出手,江晚舟緊張得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動。
只聽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輕笑聲。
他的手很熱,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感覺到那份溫度。
他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動作溫柔而安撫。
“對我來說,讓我快樂的事情,從來沒變過。”
江晚舟慢慢地睜開眼,聲音輕得像呢喃:“嗯。”
她覺得在他懷裡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就像被巨大的熱水袋包裹的感覺,又像無數個雷雨夜,裹著小被子睡在哥哥身邊一樣,安心得讓人捨不得離開。
其實連江晚舟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是本能、是習慣,還是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舟舟,要一直趴在哥哥懷裡嗎?”
江銘輕飄飄的一句話,江晚舟清醒過來。
她迅速從江銘懷裡起來,坐直身子,眼睛左看右看,最後逃避似的看向窗外,臉頰上的紅暈卻怎麼也褪不下去。
“知道海蒂女士為什麼最近要出珠寶嗎?”
江晚舟轉過頭,眼裡有些茫然,“有什麼隱情嗎?”
江銘輕輕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裡。
他的掌心溫熱,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他的眸光放柔,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澀,還有她眼底那抹兵荒馬亂。
他極力剋制著,平靜的說著:
“海蒂女士和她丈夫從上一輩繼承了不少頂級珠寶,原本也打算傳承到下一輩。結果唯一的兒子出車禍身亡了,這不,便開始轉手出掉手裡的藏品。”
江晚舟的眼裡閃過詫異與同情。
江銘見狀,問道:“覺得海蒂女士很可憐?”
江晚舟感同身受般點了點頭,“嗯,失去親人是很可憐。”
江銘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尖,“我想說的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有什麼東西好像悄然變質。
她意識到,卻不敢細想,只是裝作閉了閉眼。
不知是誰的心臟跳得格外厲害。
但誰都沒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