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七夕這天。
收藏界大佬宋一川、商業大亨齊衡、高幹子弟及秦家接班人顧城、倒鬥奇才姚望。
這四個頂級優秀的男人和江晚舟在神父的見證下,秘密結婚了。
沒錯,四男一女的婚姻。
並且對彼此而言,都是極其幸福的事情。
事業亨通、財富自由、愛的人在身側。
足矣。
只可惜。
人生的發展總是帶著一種近乎嘲弄的怪誕。
他們還沒有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卻就又在措手可得的一瞬間。
煙消雲散。
婚禮後不到一個月,江晚舟因失足落水差點溺亡。
被救起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無法解釋的離奇現象。
現在的這個“江晚舟”。
她愚昧,她粗俗,她刻薄,她小家子氣又神經兮兮。
她是誰,根本沒人在意。
男人們只在意,真的江晚舟能不能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懼怕,她的靈魂成為了某種可溶物,然後在這片浩瀚的人煙中融化。
今後便再也觸碰不到她。
…
2024年10月10日。
奢華的臥室中,江晚舟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她猛的睜開了漂亮的雙眸。
昂貴的織錦薄被半掩著她纖細的身軀,額角的冷汗浸溼了她的髮絲。
夢裡聽到幾個男人焦急而痛徹心扉的呼喊。
她晃了晃還疼著的頭。
十分艱難的從床上起身。
白皙的赤足,踩在柔軟的進口地毯上。
真絲睡裙的裙襬輕輕垂落,掃過她纖細勻稱的小腿。
剛才的夢讓她心有餘悸。
她迫切地需要找到哥哥,尋求一絲安撫。
她隨手抓起床頭的一件真絲刺繡薄披肩,輕輕裹住自己。
穿過沙發,走到臥室門邊。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
她扭開了翡翠雕刻的門把手,赤腳走出了房間。
目前,她所在的地方,是位於海城的一棟佔地遼闊的老別墅二層。
整個二層都是她的房間。
臥室、衣帽間、珠寶收藏室、會客廳、書房、陽光房…十來間房共計三百多平。
是當初爺爺親自設計的。
入目所及,處處都透露著低調的奢華。
便是這純手工天鵝絨牆布以及打理得油亮的老奇楠護牆板,都透著古董感來。
江晚舟走過這條長長的過道。
沉香木的幽邃辛香縈繞在鼻尖,帶著一種微涼的溼潤。
她朝著哥哥的書房走去。
原本,他的書房在三樓。
但自從爺爺過世後,為了方便照看當時僅13歲的江晚舟,江銘便將他使用最頻繁的書房搬到了2樓。
“舟舟!”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便是在這靜謐的夜裡,那種驚喜激動的情緒也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江晚舟的耳朵裡。
她的心猛地一顫。
她停下腳步,目光從哥哥的書房門口收回。
緩緩轉身。
月光從過道的盡頭灑落,穿過高大的窗欞,鋪在長長的地面上。
江銘背對著月光站在那裡。
一襲黑色長褲和襯衣,襯得他身形修長而挺拔。
他的鼻樑挺直,薄唇緊抿,下頜線條分明。
金絲眼鏡後的雙眼閃爍著難以言喻的狂喜。
他的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後,卻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昏睡了一個多月。
她終於醒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往前兩步。
喉結滾動了一下。
“舟舟…怎麼了?”
在夜色中,她蒼白的輪廓泛著微光,睫毛簌簌顫動著。
她轉過身來。
玫瑰的氣息突然濃重起來,霸道地穿透他的心口。
“哥哥,我做噩夢了。”
她忽然揪住他的袖口,孩子氣地晃了晃。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並不知道她昏迷的事情。
她帶著委屈的撒嬌,“我要跟你去書房,保證乖乖的,不鬧你。”
江銘覺得此刻像是在做夢。
有些不太真實。
金絲眼鏡下,他狹長的的桃花眼,緊緊鎖著江晚舟精緻無比卻帶著病容的小臉。
她宛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純潔無瑕。
她才19歲,比他小了整整10歲。
她昏迷後,他活得無比痛苦。
那些被拳頭砸碎的木頭碎屑,那些喉間溢出的血腥氣。
此刻都化作她渾身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玫瑰花香。
他安撫般的用指腹摩挲她後背,真絲衣料下凸起的蝴蝶骨硌得他眼眶發酸。
眼鏡起了層薄霧。
他不得不微微低頭。
海內外的頂級專家都斷定她再也醒不過來。
而此刻她就這麼鮮活地站在他面前,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跟他軟糯糯的撒嬌。
猝不及防。
一滴淚從眼底滾落。
極力剋制住想狠狠擁她入懷的衝動,只是溫柔的攬住她。
顫抖的手輕輕撫在她的後背。
“別怕,夢都是反的。”
“哥哥一直都在。”
他說這話時,目光掠過她身後幽深的長廊。
那裡還懸著爺爺親手掛的鎏金鳥籠。
困在其中的翡翠鸚鵡永遠張著喙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