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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從沈氏別墅出來之後,林悅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腳步虛浮地往家走去。她那原本明亮動人的眼眸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精緻的面容上更是寫滿了疲憊與沮喪。

當林悅終於回到家中時,早已等候多時的林母一眼便看出了女兒的不對勁。只見林悅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彷彿失去了靈魂一樣。

林母心疼地走上前去,輕聲問道:“悅悅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起來心情很糟糕呢!是不是和沈家的人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呀?”說著,林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林悅的頭髮,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

轉身問著“怎麼回事呀!老林!”

剛從書房下來的林父看著女兒這個狀態,說到“悅悅,咱們家也不用非要你去,沒關係的”林父安慰道。

林悅這時終於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哎呀,沒關係,爸爸媽媽,剛才我一進去看到他們家居然如此之大,走著走著都差點迷路找不到方向了呢!”

與沈父交談結束後,林悅這才深刻地瞭解到,原來這些年來爸爸媽媽一直苦苦支撐著整個家族,其中所面臨的艱辛和困難超乎想象。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到一陣羞愧,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能這般任性、不懂事了,而是應該勇敢地站出來,肩負起家族的重要責任。

就在這時,林父突然開口問道:“悅悅啊,你有沒有見到沈家的那位小少爺呀?感覺如何呢?”聽到父親的問話,林悅稍微回憶了一下剛剛的情景,然後認真地回答道:“嗯,爸爸,我看到他了。其實吧,也沒像外面傳得那麼嚇人啦。”

一旁的林母一直在靜靜地傾聽著父女倆的對話,當聽到女兒這樣說時,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聲附和道:“那就好,之前聽說關於這位小少爺的種種傳聞,我們還擔心著呢,生怕真如外界所說那般難以接近。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接著,林母又轉頭看向林悅,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悅悅呀,咱們這次去沈家,主要就是讓你跟他一起上學,平時當作好朋友相互接觸交往就行啦,可千萬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哦。”

沈氏別墅…

幾縷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悄然探入沈逸辰的房間,輕柔地灑在雜亂的床鋪和堆滿書籍的書桌上。沈逸辰手中拿著薰衣草的香包,眼神中有一絲溫暖與拒人千里的冷漠形成反差,重新佔據了他的眼眸。

忽然,沈逸辰的父親沈振國敲了敲房門,“逸辰,睡了嗎?沒睡的話,爸爸進來了。”

沈逸辰的指尖在薰衣草香囊的金線繡紋上反覆摩挲,布料經緯間殘留的體溫像母親葬禮那天飄進靈堂的一縷陽光。他突然將香囊砸向牆壁,金屬搭扣在月光下劃出刺目弧線。

“進來。” 他扯過毛毯裹住顫抖的肩膀,機械心臟的嗡鳴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沈振國的鈦合金義肢叩門聲像某種古老的暗號,三短一長的節奏與他心跳頻率詭異地重合。

“林氏的女兒明天搬來。” 父親的聲音罕見地沙啞,”就住在你隔壁。”

沈逸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抓起書桌上的銀質相框 —— 那是母親車禍前最後的全家福,玻璃已被他用手術刀劃成蛛網。照片裡的自己穿著海軍條紋毛衣,與此刻蜷縮在陰影中的少年判若兩人。

“不需要。” 他將相框扣在桌面,金屬邊緣壓出深痕,”讓她走。”

沈振國突然掀開窗簾,月光照亮他後頸的電極陣列。那些蜿蜒的金屬紋路曾讓沈逸辰整夜失眠,因為它們與自己胸口的機械心臟出自同一位德國工程師之手。

“你母親臨終前…” 父親的聲音突然哽咽,”求我讓你像正常孩子一樣生活。”

沈逸辰的呼吸在面罩下急促起來。他想起母親最後一次擁抱時的溫度,那是他記憶中唯一能穿透防護服的溫暖。現在那具軀體正躺在家族陵園的玻璃棺裡,皮膚下埋著與他同款的機械心臟。

“正常?” 他扯下面罩,露出因長期缺氧而蒼白的唇,”就像你這樣?”

沈振國的鈦合金手指突然掐住他的後頸。電流刺痛中,沈逸辰看見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 —— 林悅在宴會上遞香囊的畫面被反覆播放。她的髮梢沾著碎鑽,與母親葬禮上撒落的骨灰形狀驚人相似。

“她能讓你走出這個房間。” 父親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這是最後的機會。”

沈逸辰的鼻腔突然湧出鮮血。他嚐到鐵鏽味中的薰衣草餘香,恍惚間又看見林悅蹲在露臺邊,鞋尖對準他的視線。那個精準的三英尺距離,剛好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三英尺。” 他突然開口,鼻血滴在全家福照片上,將母親的笑容染成猩紅。沈振國鬆開手,全息投影中林悅的瞳孔突然變成母親的琥珀色。

“明天八點。” 父親將沾血的手帕放在書桌上,轉身時鈦合金義肢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別讓她跨過三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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