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一聽,緩緩搖頭。
他拱手向著朱元璋道:“陛下,此事,還是作罷吧。
那孩子在遼東,諸事順遂,風生水起。
如今那納哈出,仍如芒在背,威脅頗大。
孤雛在遼東時日已久,對當地山川地勢、敵軍動向,皆瞭如指掌。
此時貿然將他調走,實在不妥。”
言畢,又道:“至於北伐這般大事,有臣與徐達,定能馬到功成,足以擔此重任。”
朱元璋聞言,緩緩點頭。
“嗯,臨時換將,確有不妥。”他低聲沉吟,遂打消此念。
然轉瞬之間,他目光又落於常遇春身上,面露關切,笑問道:“咱瞧孤雛那小子,年紀也著實不小,也該成家立業了。不知你們可曾為他說親呀?”
常遇春無奈搖頭,臉上浮現出幾分哭笑不得之色。
“唉,那小子啊,一門心思皆在軍務之上。
此前,微臣特意託人尋了幾家不錯的親事,欲為他操辦終身大事。”
常遇春說著,微微一嘆,眼中滿是對養子的無奈。
“誰料,每次都被那小子以‘北元未滅,何以成家’這話給擋了回來。
實在不知這小子心裡究竟作何想!”
他一邊說著,一邊攤開雙手,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朱元璋聽聞,頓時仰頭哈哈大笑,笑聲爽朗。
“咱就說,咱果然沒看錯這小子!‘北元未滅,何以成家’?好一個壯志豪情!”
他眼中滿是讚許,連連點頭。
稍作停頓,又道:“不過如今北元,已似那殘燭,苟延殘喘罷了。要不了多久,定能將其覆滅。如此,這小子的婚事,也確實該提上日程了。”
常遇春一聽,眼前一亮,趕忙上前一步,對著朱元璋拱手道:
“陛下,要不您親自為那小子指一門婚事?
若您賜婚,借他幾個膽子,量那小子也不敢拒絕。
可若是微臣給他指婚,他必定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二話不說便回絕咯!”
常遇春一邊說著,一邊面露急切之色,只盼著朱元璋能應下此事。
朱元璋伸手輕輕摩挲著下巴那縷鬍鬚,來回踱步。
御書房內,唯聞腳步聲,一下一下。
過了良久,他停下腳步,目光投向常遇春,緩緩開口:“朕倒是有一門婚事的主意,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常遇春聽聞,趕忙雙手抱拳,朗聲道:“陛下但講無妨,微臣必定舉雙手贊同!”
言罷,一臉期待地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見常遇春如此表態,緩緩開口:“朕琢磨著,讓孤雛那小子做臨安的駙馬,你覺得如何?”
常遇春聽聞,原本專注的神情瞬間一滯,仿若被定住一般,整個人愣在當場。
片刻後,他滿臉驚愕,忍不住提高聲調:“陛下!臨安公主年方八歲,而孤雛已然一十六歲。這年歲相差如此之大,莫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常遇春眉頭緊鎖,眼中滿是不解。
朱元璋聽聞,看向常遇春,“怎麼,你是覺著咱家的公主,配不上孤雛那小子?”
常遇春心頭一緊,忙不迭擺手搖頭,連聲道:“沒,沒,沒!陛下切勿誤會。要說配不上,那也是孤雛那小子高攀了公主殿下。只是……”
常遇春微微一頓,面露難色,“只是若孤雛與臨安公主定下婚約,按公主年歲,這成親的日子,可得等上七八年之久哇。”
言畢,他微微低頭。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揚。
“等就等,咱還能等不起這點時日?”
“既然你沒意見,那此事便這般定下!等你凱旋歸來,朕便將二人的婚事昭告天下,也權當是慶祝你凱旋的一份厚禮,如何?”
話語擲地有聲,已然為這未來之事定下乾坤。
常遇春心中一熱,趕忙俯身跪地:“多謝陛下!”
隨後,君臣二人在御書房內,繼續就北伐諸事細細商議。
御書房中,唯聞二人商討之聲。
而在另一處,太子朱標,此刻正在馬皇后的寢宮外來回踱步。
他腳步急促而凌亂。
那模樣,似心中藏著一隻頑皮的小貓,正用爪子一下一下輕撓著他的心,令他坐立難安,滿心煩躁與急切,卻又不知如何排解。
女官不經意間瞥見太子朱標這般模樣,腳步匆匆,神色惶然,心中暗忖怕是有要事。
不敢耽擱,趕忙撩起裙襬,小步疾走進了馬皇后的寢宮。
女官微微福身,輕聲在馬皇后耳邊將此事細細道來。
彼時,馬皇后正與常遇春的女兒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聽聞消息,馬皇后微微挑眉,旋即吩咐女官:“去,把標兒請進來。”
常遇春的女兒聽聞,臉上泛起一抹羞澀,微微低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朱標邁著急促步伐,一進寢宮,趕忙整了整衣衫,規規矩矩地在馬皇后跟前俯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言罷,他微微側身,目光溫和地看向常遇春的女兒,臉上掛著笑意,輕聲喚道:“見過常家姐姐。”
說罷,還微微頷首示意,盡顯儒雅風範。
常貞聽聞,雙頰瞬間浮起一抹紅暈。
她急忙起身,裙襬微微晃動。
她微微低頭,不敢直視朱標,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羞怯:“參見太子殿下!”
語畢,那紅暈似又深了幾分,連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