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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白月光的鋼琴比賽,相愛七年的未婚妻第十七次推遲我們的婚禮。
並在比賽前夕砍下我的無名指,只因白月光說我夾傷他的手指,讓他參加不了比賽。
斷指之痛令我哭得撕心裂肺,她卻摟著白月光,滿眼冷漠。
“別裝了,一個大男人斷根手指有必要這樣裝嗎?”
“何況你只是斷了根手指,阿辭失去的是追尋一生的夢想!”
“這是你欠他的!”
心被她犀利的話語扎的千瘡百孔。
她忘了,我的手指也本該在琴鍵上跳躍。
“下週婚禮推遲。”
她輕手覆上白月光泛紅的手指。
“這一切與阿辭無關,是因為你的斷指戴不了戒指。”
我攥著汩汩冒血的手掌終於醒悟。
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
“婚禮……取消吧……”
十指連心的痛苦,加上失血,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但宋以檸和江辭的視線,還是一瞬間齊齊落在我身上。
宋以檸眼裡的鄙夷又加重了幾分。
“欲擒故縱?段淮川你這些小把戲我見多了。”
鋼琴比賽奪冠,不僅是江辭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更是媽媽臨終前的遺願。
現在早一分去醫院,斷指修復的機會就大一分。
苦澀湧上心頭,我沒有力氣再與她爭論,上前想要撿起血泊中的斷指。
卻在即將觸碰斷指的一瞬,江辭倏然衝上前,一臉無辜拽起我的手。
那根懸著訂婚戒的斷指,不偏不倚被他踩在腳下。
他一臉愧意望著我,舉著那隻自導自演夾紅的手掌,“淮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夾傷我的手。”他舉起手,“你看,只是一點小傷,現在已經沒事了。”
說話間,江辭扭動著身體。而我的那根斷指,被他的硬底皮鞋反覆碾壓。
“要是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我就真成罪人了。”
說完,他擠了擠莫須有的眼淚。
再一次驚歎他的演技,可我現在無心欣賞。
帶血的手掌伸向他的腳踝,只是還未觸碰到,他便大叫著向後倒去。
“阿辭!”
宋以檸衝上前,小心將他扶起,厲聲斥責我。
“段淮川你別太惡毒,阿辭好心關心你,你居然推他?”
空氣瞬間滯凝,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此刻手上的疼痛,不及心間的萬分之一。
“阿檸,淮川沒有推我,是我自己沒站穩你別怪他。”
江辭善解人意的模樣,惹得宋以檸一陣心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要是我不在,又該被他欺負了。”
江辭抿了抿唇,看著她,“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宋以檸寵溺地揉了揉他的發頂,將他的頭攬向胸口。
“好。”
視線漸漸模糊,但江辭眼底那抹得意的挑釁,還是悉數落在了我的眼中。
撐著最後一口氣,我顫抖著手伸向斷指。
宋以檸回神,抬腳踩住我的手背,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還不快給阿辭道歉。”
她居高臨下看著我,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見我無動於衷,她腳下力道不斷加重,劇痛順著手臂傳入心臟。
“我讓你道歉!”
“算了阿檸,我不在意這些,先送淮川去醫院吧。”
“他流了這麼多血,萬一影響以後彈琴就不好了。”
宋以檸不屑一笑,“一個大男人,不就流了點血,能有什麼影響。”
腦袋越來越沉,眼前最後浮現的畫面,是那個承諾會永遠愛我的女人,親暱地摟著別的男人說:
“會彈琴的,有阿辭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