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帶同學回家吃飯啦！”
家門打開，染了一頭酒紅色頭髮的兒子進屋，身後跟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男生個子很高，比身高一米八的兒子看著還要高一點。
江芷萱放下手裡的醫學報告，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帶同學回家吃飯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趙豪笑嘻嘻的，“下次再打招呼。”
“行。”江芷萱瞅了一眼兒子的身後的男生，“那媽現在就去做飯，你從鞋櫃底下拿一雙一次性拖鞋給你同學換上，換好鞋帶你同學去沙發上坐著，等飯好了我叫你們。”
“好的媽。”
江芷萱囑咐完，趿拉著拖鞋走進廚房。
廚房很大，角落裡立著一個冰箱，灶臺上架著一口不鏽鋼鍋。
兒子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帶同學回家吃飯，以前一次沒帶過。
不過來者是客，還是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下。
“媽！”趙豪推開廚房的門進來，“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江芷萱正低著頭洗豌豆，“拉倒吧你，你別來幫倒忙就不錯了。”
趙豪靠在冰箱上，“媽你太瞧不起我了，我洗個菜還是會的。”
“那行。”江芷萱把水龍頭的水關小點，“你把那個冰箱裡的豆芽拿出來洗，洗好了拿個空碗裝起來，我等下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豆芽粉條。”
“OK！”趙豪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拉開冰箱的門，從裡面拿出一袋豆芽，丟到洗菜池裡洗起來。
江芷萱看著兒子勤快的樣子，忍不住問：“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你這小少爺良心發現？”
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這洗菜的活，他第一次幹，而且還是主動幹。
“良心發現？那倒沒有”趙豪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就是今天腦子突然短路，想體驗一下當好孩子的感覺。”
江芷萱起鍋燒油，“都是大學生了，還這麼油嘴滑舌，和以前讀高中的時候一樣，喜歡嗆你媽我這把老骨頭。”
“你又不老。”趙豪笑容消失。
“還不老啊，我都四十歲了，再過十年就是五十歲，二十年就是六十歲。”江芷萱盯著鍋裡逐漸沸騰的油，暗自神傷。
歲月如流水，一去不復返，眨眼間她已經四十歲了。
趙豪把洗好的豆芽抓進碗裡，“媽你說，爸在國外的那個項目怎麼還沒辦好，都四年沒回家了。”
“誰知道呢。”江芷萱面色毫無波瀾，機械的往鍋裡放下幾塊雞胸肉。
雞胸肉一碰到鍋底，鍋裡的油花立馬跳出來，濺到江芷萱的手背上。
江芷萱皺了皺眉頭，卻沒把手挪開。
四年前，丈夫去國外談合作。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今年，是江芷萱獨守空房的第四年，也是她年紀剛滿四十歲的一年。
過了好一會，最後一道菜炒完出鍋。
江芷萱手裡端著兩盤菜，又朝著一旁的兒子努努嘴，“來。把這幾道菜都端到外面桌子上去。”
“好。”
兩人走了幾個來回，把廚房裡的菜全端到餐桌上擺好。
江芷萱看了一眼客廳沙發上坐著的男生，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身側的兒子，“去。和你同學說飯做好了，讓他來吃。”
“許桑言！”趙豪直接衝著沙發方向喊，“來炫飯啦！”
江芷萱一臉嫌棄，“你不會走過去和他說啊。非要用喊的，吵死了。”
趙豪笑笑，“媽，我這不是怕走過去太累嘛，喊一聲多省力，順便還能練練肺活量。”
“……”江芷萱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