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跟在爺爺身邊,聽著老爺子們閒聊。
時不時回應一下諸位爺爺的逗弄,悠哉得很。
山洞裡的香味越來越濃,林蘇的哈喇子流得更歡了。
被眼尖的堂爺爺發現,引得大家笑聲不斷。
門口的笑聲驚動了山洞裡的婦人,大家也跟著樂了。
不多時,林永順一行人從山洞另一側回來了。
野豬早被剝了皮,劃成一條一條,分裝在幾個桶裡,由林家幾兄弟擔著。連內臟也都清洗乾淨了。
其他人有的提著鍋,有的扛著鋤頭,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小子們圍在大人身旁,嘰嘰喳喳問著奇奇怪怪的問題。
遠遠的,林永順就看到他爹身前放著二弟新做的籃子,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他閨女。
他當即叫過一旁空手的堂弟,把擔子轉到對方肩上,等那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好幾步遠。
不怪他這麼急切。女兒出生後他沒看上幾眼,就和二弟他們回村去了,今兒回來還沒抱上手又被親孃趕了出來。
以至於忙到現在,他都沒能再見到閨女,這讓林爹爹心裡委屈極了。
到了近前,林永順匆匆給幾個長輩問了好,不等大家回應,就一把將竹籃提了起來。
“小七,我是爹爹!”林永順咧著嘴,眼中的疼愛滿得彷彿要溢出來。
林蘇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爹爹,瞧著三十多歲,皮膚黝黑,想必是常年勞作所致。
因為跑得急,額間有汗水滑落。
看過爺爺奶奶,她就知道,自己的爹爹長相定然不差。
林永順可以說是林有財的年輕版,臉型方正,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嘴唇厚實,下巴寬厚,十足的硬漢形象。
還別說,這長相完全符合林蘇的審美觀。
小小的奶娃娃半睜著眼睛,衝著親爹就是一個甜甜笑。
這笑容對林爹爹殺傷力極大,直接把他震傻了,人家笑露八顆牙,林爹爹直接露到後槽牙了。
看他這模樣,長輩們倒也不意外。
林有財家就是和尚廟,他自己生了三個兒子,兒子又接連生了六個孫子,原本都不抱希望了,哪曾想老大媳婦會再生,還生下了林家唯一的閨女,可算是圓了一家老小抱閨女的夢。
跟著回來的一眾兄弟見了,不忍打擾這對“久別”的父女,無聲笑著進了山洞。
但小子們就不一樣了。
因為林蘇剛出生,除了老爺子抱出來給老夥計們看了,這些小子就只有林有財家自己的孩子見過林蘇。
“順大伯,這就是你們家小七嗎?”
“順大伯,給我看看呀!”
“我也想看!”
“我也想!”
整個林家子嗣不少,除了自家的三個娃,外面還有五六個,全圍著林永順叫嚷。這還是因為年長一點的都幫忙去幹活了。
別說林蘇北吵懵了,連林永順都覺得耳朵嗡嗡響。
這時候就體現出奶娃的優勢了。
被一眾哥哥們喜歡,林蘇雖然高興,但這也太吵了,當即嘴巴一癟,嗷嗷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吵鬧聲瞬間止住了。
林永順趕緊抱著籃子搖著,嘴裡“哦哦”哄著。
老爺子們當即把臭小子們叫到一旁低聲訓斥。
“一個個的喊什麼喊,把小七都給嚇哭了!”
“小七還小,說話要小聲一點!”
“趕緊回去,盡會搗亂!”
小子們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竹籃,垂頭喪氣地走了。
林蘇的哭聲驚動了林老太,老太太忙不迭地催促一旁幫忙的大兒媳,
“你快去看看,小七怎麼哭了!”
王桂香手都來不及擦,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碰到從外面進來的垂頭喪氣的小子們,還有些疑惑。
待走出洞口,就看見丈夫抱著個籃子走來走去,王桂香瞧得噗嗤一笑。
“哪有你這麼哄孩子的!”
說著從籃子裡將女兒抱了出來。
聽見小哥哥們都走了,林蘇頓時鬆了口氣,哭聲也止住了。
見回到了孃親懷裡,立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老一輩已經跟著小子們進去了,徒留夫妻二人帶著孩子站在外面。
看到女兒笑了,王桂香心裡軟得不行,抬眼想跟丈夫說話,就見丈夫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的委屈。
林爹爹是真委屈了,孩子在他懷裡哭了,怎麼哄都沒用,回到娘懷裡立馬就止哭為笑。
見周圍沒人了,林永順委屈巴巴地說道:“媳婦,咱閨女是不是不喜歡我?”
王桂香聞言一愣,林蘇也愣了。
哎喲,只顧著趕人了,忘記自己親爹了。
“要不……你再抱抱?”王桂香眨眨眼,試探地問道。
林永順有些心動,可害怕女兒真的不喜歡自己,伸出的手有些猶豫。
王桂香見了抿嘴一笑,乾脆利落的將女兒放到丈夫的懷裡。
林永順趕緊接住,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把女兒又弄哭了。
為了安撫玻璃心的爹爹,林蘇趕緊再次奉上一枚笑容,完了還不忘咂吧兩下嘴,似在打招呼。
林永順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王桂香見狀鬆了一口氣,任由丈夫抱著孩子,自己提起了遺落在一旁的竹籃。
“走吧,飯菜差不多好了,回去吃飯!”
“誒好!”
夫妻二人相攜進了山洞,老爺子們早已把小子們大嗓門嚇哭奶娃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
剛才叫嚷的小子們免不了又被親孃親奶教訓了一頓。
林老太倒也沒生氣,還幫著勸說。小子們是皮了一些,但本意是因為喜歡孫女兒,她這心裡高興著呢!
見夫妻倆抱著孩子進來了,就吆喝著大家準備吃飯。
因為沒有桌子,都是各自端了飯過來打菜,只有老爺子他們,安排著晚輩們騰了兩個筐子出來,將筐子倒著放當桌子。
菜色很簡單,菌菇燉雞,水英炒兔丁,涼拌野菜,熗炒青菜,還有一個野菜餡兒雜糧饃饃。
雞和兔子都砍得很小,除了老人,一人也就能分上一小塊。燉雞裡面水加得多,倒是都能舀上半勺,饃饃倒是一人分上了一個。
就這,對於這些村民已經很不錯了,大夥都吃得滿臉笑意。
中途因為林蘇又尿了,王桂香抱了孩子回簾子後面,林永順趕緊抓緊時間乾飯,準備一會兒換妻子。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便是林蘇的洗三儀式了。
山洞正中間光柱照下來的地方,王桂香抱著孩子坐在兒子搬來的石頭上,面前放著一個木桶,裡面是煮好的艾葉水。
男人們不管老少都被趕到了外面,一群婦人將她們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