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能承寵……至少今日不行。
林嬋喘著氣:“陛下…奴婢懇求陛下,讓奴婢留、留在御前……”
蕭晏川挑眉:“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林嬋舐去唇上血珠,卻讓唇瓣越發殷紅水潤。
蕭晏川眸色漸深:“怎麼,落霞宮待你不好?”
“不…不是……”林嬋抓著他衣袖手指陡然用力,將軟滑的衣料揪出了一道道褶皺。
她幾乎又要哭出來:“但奴婢壞了別人的事,奴婢…奴婢不想死。”
“陛下救救奴婢……”
妾有意,奈何郎心似鐵。
蕭晏川站直了身子,稍一用力便甩開了她的手,容顏俊美冰涼。
“孤憑什麼救你?”
林嬋的手無力垂落,她用水濛濛的淚眼瞧著蕭晏川,似乎茫然無措。
蕭晏川見此便失了興致,回身準備離開。
“陛下!”
陡然拔高的女聲,還是讓蕭晏川回眸看去。
只見小宮女拔下發簪,猛地扎向手臂。
這劇烈的疼痛感似乎也為林嬋混沌的靈臺注入了一絲清明。
她直視著蕭晏川,雙眸亮得嚇人:“陛下,奴婢能忍過去,不會麻煩任何人。”
“求陛下留下奴婢!”
新帝登基,群狼環伺,其中,當屬背靠太后、手握兵權的林威將軍威脅最大。
而她,是將軍府的背叛者。
蕭晏川可以用她。
蕭晏川必須用她!
宮裝很快被鮮血滲透,逸出淡淡的血腥味,蕭晏川輕舐齒尖,漆眸中重又燃起興味。
真有意思,這小宮女看著柔柔弱弱,竟有這般魄力。
她對自己下如此狠手,都要離開落霞宮,那麼……
蕭晏川唇角輕勾,刻意咬重的尾音顯示出他的愉悅:
“好。”
天際泛起魚肚白時,那恐怖的藥效總算消退,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林嬋,也疲憊地閉上了眼。
蕭晏川去上早朝前,似乎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己這兒,於是拐去偏殿瞧了她一眼。
小宮女面色慘白地靠在榻邊睡著,半邊胳膊都血淋淋的,凌亂的鬢髮溼黏在面頰,唇瓣更是被咬得慘不忍睹。
那根染了血的簪子,卻還被她緊緊握在手裡。
她的臉色實在太過難看,蕭晏川腳步頓了頓,還是走上前俯身,探向她脖間經脈。
感受到指腹下微弱的搏動,蕭晏川眼皮一抬,看向林嬋的面龐。
真是命大。
他難得善心大發,替林嬋攏好了黏在臉上的碎髮,這才直起身喚道:“陳全。”
等候在外的陳全立刻應聲入內,小跑著進來。
“陛下,怎……”
他餘下話語斷在嘴裡,無比驚恐地看著殿中睡著的林嬋。
“陛下,這…這……”
這不是昨晚來送醒酒湯的那位宮女嗎?
一夜未見,他還以為是陛下寵幸了她。可怎麼……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一時之間,陳全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猜測。
莫非這姑娘是刺客,被陛下發現折磨而死?
還是說,陛下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
蕭晏川淡聲:“你知不知道,昨天那醒酒湯有問題?”
陳全的那些胡思亂想登時煙消雲散。
他冷汗涔涔跪地:“奴才不知,陛下饒命!”
蕭晏川聲音平靜:“孤才是天下之主,你明白嗎?”
“奴才…奴才明白……”陳全嚇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心裡叫苦不迭。
還不是看在林將軍的面子上,他才放了落霞宮的人進去。他以為林婕妤最多示好,總不至於亂來,誰知她竟如此膽大包天。
早知如此,他昨晚說什麼都不會放人!
殿中靜謐得落針可聞,從林嬋那裡傳來的淡淡血腥味,更添了幾分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