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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七歲生日那天。
我車禍重傷,遲了一分鐘到宴會現場。
她衝上來,用長鞭抽的我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故意讓我丟人,不上臺面的小三,還妄想當我媽媽。”
身下血流成河,我痛得蜷成一團,苦苦哀求他們送我去醫院。
她卻不屑地譏諷:
“還敢裝委屈?你這麼惡毒,快點滾出我家。”
我顫抖的給丈夫打電話,他聲音冷漠:
“你好好給女兒認個錯,只要她原諒,你還是沈太太。”
那一刻我終於心如死灰。
欠的恩快還完了,我就要離開了。
……
病房裡,我意識迷糊不清,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正在為我做術後清理。
醫生惋惜著將手術情況如實的告訴沈之遠。
“沈先生,周小姐大出血嚴重送來太遲,子宮沒有保住,她身體還多處骨折,術後要好好修養。”
“她,她又沒說,我怎麼知道她懷孕了。”沈然嘟囔著,突然又拽住她父親的手,一臉憤恨:“爸爸,肯定是她故意的,就想離間我們父女關係。”
沈之遠輕柔的摸了摸她的發:“爸爸答應過你母親,此生只會有你一個女兒。”又冷冽說道:“就算她有了孩子,我也不會允許她出生。”
靜默片刻,他緊蹙眉頭,聲音不耐:
“這是我的家事,今天的事情不要洩露出半句,否則我要你們命。”
身體傳來陣陣劇痛,我的雙手緊緊攥住白色的床單,指尖泛白,哆嗦的不停。
儀器滴答聲響起,腦海中一幕幕閃現這七年來的時光。
蔑視,冷淡,侮辱,不屑,種種情緒向我砸來,我徹底沒了意識。
再睜眼,病房內護士正在為我更換新的鹽水。
“周小姐,你終於醒了,身體怎麼樣?感覺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年幼的她眼裡都是對我不加掩飾的關懷。
長久沒有說話的喉嚨,開口是難聽的嘶啞聲,我試了試才緩緩說道:“謝謝,我沒事!”
“您這次傷的非常嚴重,一定要多休息……”
開門聲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看到沈然和她的父親沈之遠,護士面上一震,訕訕的撓了撓頭,轉身離開。
沈之遠拉開椅子,神色自然的坐下:“然然還小,她不是故意的,已經知道錯了,你別和她計較。”
沈然接受到他的訊號,不情不願的開口:“對不起。”
小聲囁嚅,幾乎聽不見。
手機鈴聲響起,沈之遠跑出去接聽了電話。
一見她的父親走遠,七歲的沈然兇狠狠的來到我面前剜了我一眼,隨即壞笑的扯開我手上的針。
霎時,我手腕高高腫起,鮮血噴湧而出,濺的病服床單到處都是。
我悶哼一聲,才忍著痛用另一隻手摁住,沈然尤不解恨,走到我身後使勁渾身解數將我從病床上推了下來。
劇烈的撞擊讓縫合不久的傷口撕裂開,她將熱粥悉數從我頭上淋了下來。
滾燙的米水讓髮絲冰合在一起,我狼狽的躺在一片血汙中。
她的眼裡是一貫的得意狂妄。
“是不是以為懷孕就能拿捏我爸爸?只可惜,他根本看不上你們,你為什麼要害死我媽媽,死皮賴臉的呆在這?”
曾經我以為真心會換來一絲憐憫。
可現在我才知道,都是妄念。
沈然聽信謠言,執拗的認為她母親的死和我有關係。
念著之前的羈絆,由著她肆意的發洩怒火在我身上。
但現在我累了!
我斂了斂神色,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你可以去找你爸爸,他有你母親死時的照片,何況是他偏要讓我照顧你。”
“我也沒有一定留在你們身邊,如果可以,我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