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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謊,別以為這麼說,我就信你。”她怔愣許久,不可置信的重複著,往後退了幾步。
看著不遠處的呼叫按鈕,我咬緊牙關忍著痛爬過去,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血跡。
再次回到病房,我見到了正在不耐等候的沈之遠。
“你和然然說了什麼?她哭哭啼啼的走了,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要我教你嗎?”
“沈夫人的位置給你了,記住不要再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我喜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見我臉色蒼白,他緩了緩神色,冰涼的唇落在我的臉頰:
“下次再讓我發現,我們離婚!”
默默轉過頭,我不動深色的避開這恩賜般的吻。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毫無理由的威脅。
只是,從心裡感到無比厭煩。
那一次的恩情,用這七年償還,也快要結束了。
茫然間,意識緩緩流淌,我對上他的視線,聲音平靜:
“好。”
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話音剛落下,沈之遠就捏住我的下巴,一貫的趾高氣昂。
“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能在我身邊,是你多大的福氣?”
“然然雖然不是你親身的,但這麼多年她對你的依賴我看在眼裡,不要耍小性子,離開我你什麼都不是。”
福氣?
是七年來表面風光,暗地任勞任怨受盡諷刺侮辱的沈太太。
還是動不動被沈家父女,家法伺候的沈太太。
我耐著性子,淡淡地說:“先生,既然有離婚的想法,我答應便是,何況沈然並不喜歡我,如果我走了,對大家來說都好!”
聽及我的話,沈之遠嗤笑一聲:“周語,我已經不和你計較了,你安心留在我身邊,然然生氣我會好好哄她的。”
他的目光放在窗外,施捨般的隨意敷衍。
頓了會,注意到我並沒有回答,又緩緩將我抱了起來:“和我回去,免得你自己胡思亂想,這幾天回家休息。”
看著這張冷峻矜貴的臉,我不禁想起七年前見面的場景。
那時,我剛做實習法醫,跟著老師接的第一起案件就是沈之遠的女友。
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深厚,但礙於身世的差異,沈老並不答應他們的婚姻。
懷了身孕的她,默默的遠走鄉下,卻慘死在了那,只留下嗷嗷待哺的沈然。
第一面我就認出了他,毫不猶豫簽下他遞來的合約。
這七年,我恪守本分,認真履行沈夫人的身份責任,擔起沈然母親的重責,卻丟了懷揣夢想的周語。
汽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沈家別墅,我坐著輪椅被沈之遠推進了門。
“之遠,你回來了,這是我剛才畫好的畫,我給你掛起來。”他的私人秘書宋悠悠立即迎了上來,言笑晏晏。
畫上是沈之遠的白月光,也是他永遠的愛而不得。
沈然也目光灼灼的看著,抬眼時是隻有面對母親才有的真情流露。
“爸爸,媽媽真好看,悠然阿姨說我像她,真的嗎?”
她的小心翼翼與渴望瞬間得到沈之遠的憐惜:“當然,你是我和你母親的小公主,自然很像她。”
“媽媽要是知道我被人欺負,她肯定捨不得我。”她眼角含淚,委屈的轉過了頭。
宋悠悠摟住她,安撫道:“阿姨會保護好你的,手還疼不疼?”她輕輕捧著沈然的手,欲言又止道:“之遠,本來不該我說,但然然還小,也太可憐了!”
“鋼琴上竟然被有心人蓄意放了刀片,你看她的手都是傷痕。”
話音剛落下,沈之遠臉色冷了下來,狠厲的看著我:“周語,只有你能進然然的房間,你給我一個解釋。”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我的話不重要,也沒人會信!
“來人,將夫人關進禁閉室,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樣,只要犯了錯,我就被關進小黑屋。
沒過一會,門被推開,是沈然。
她譏諷的轉了一圈:“惡女人,活該讓你欺負我。”
沈然三歲之前,會像糯米糰子一樣,和我形影不離,會軟軟的一聲一聲叫著媽媽。
後來,她聽信了別人的挑撥,只會叫惡毒的女人。
更會向我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