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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徹奮筆疾書之際,酒樓的食客也好奇的圍了過來,他們之間的對話,大多數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好大的口氣!”
這其中,不乏文人學子當即便嗤之以鼻。
“我倒要看看,他能寫出什麼驚世之作?”
但下一刻,無比被桌上那鐵畫銀鉤般的字跡所震驚。
“這字體……為何從未見過?”
“一筆一畫,隱有刀劍之意,好字、好字啊!”
景帝也是眼睛一亮,衝海大富打了個眼神。
海大富心領神會,門神似的往那裡一杵,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眾人主動停下了腳步。
不大一會兒,書寫完畢,許徹大手一揮,“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景帝驚呆了。
這就好了?
都不需要醞釀、不需要潤色的嗎?
將信將疑,縱目一望,瞬間熱血沸騰,激動的捧著詩詞,激動不已,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抖。
“賞……”
“哦不,重重的賞!”
他是真沒想到,真正懂他的人,竟然會是民間一落魄少年!
劉一刀聞言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沓銀票,一股腦的塞進許徹手中。
許徹呵呵一笑,隨手將銀票交給了小云容。
雲容那小丫頭,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見過銀票,仔細一看,高興得大喊大叫,“哥,五百兩啊!”
聽到這話,現場瞬間炸鍋。
“五百兩?”
“真的假的!”
“瘋了瘋了,現在的銀子都這麼好賺了嗎?”
“什麼曠世之作,能值五百兩?”
不少人想擠過去瞻仰一番,卻被海大富和劉一刀強勢擋住,根本擠不過去。
得了銀子,許徹也不想繼續久待。
“先生慷慨。”
拱手行禮之後,拉著小云容快步離去。
足足五百兩銀票,妥妥的鉅款。
許徹已經感覺到來自人群中那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了。
一個羸弱少年,外帶一個八歲的小丫頭,懷揣五百兩銀票,簡直就是待宰的肥羊。
等景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許徹已經跑得沒了蹤影,本以為找到了知己的景帝,不禁悵然若失。
“吩咐下去,摸一摸這個少年的底,文采斐然,卻又名不經傳,朕很好奇這是誰家子弟?”
劉一刀微微躬身,不知不覺中,指令已經發出,幾道矯健的身影從人群中消失。
“大伴兒,回宮。”
景帝心情大好。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然後將這一首詩詞狠狠地砸在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身上。
……
“小二,大魚大肉儘管上!”
一街之隔,許徹霸氣的將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
片刻之後,小云容便抱著一隻比她頭都大燒雞,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哥,咱們以後都不會捱餓了對嗎?”
小丫頭自從孃親去世,就再也沒有人心疼她,也就再也沒有吃過肉,這會兒高興的滿眼是淚。
許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揉了揉雲容的小腦袋瓜,輕聲道,“哥保證!”
吃飽喝足,許徹拉著小云容就是滿大街的買買買,最後抱不下了,乾脆僱了一輛車送回去。
看著兄妹二人煥然一新,高高興興的回來,許景年一家子都愣住了。
他哪裡來的銀子?
許白畫眼神中閃過一抹貪婪,當即指著許徹大聲道,“好你個許徹,竟敢偷錢?”
許景年臉色驟變,目光掃向林素雲。
知子莫若母。
林素雲秒懂許白畫的用意,眼睛軲轆一轉道,“老爺,別聽白畫胡說,妾身確實丟了一百兩銀子,或許是放錯地方了。”
看著許徹容光煥發的樣子,許景年感到特別的不適應,又想到許徹之前的所作所為,終是忍不住開口。
“許家家規,偷竊者,家法伺候,立刻滾到祠堂跪著,等候家法!”
小云容聞言嚇得躲在了許徹身後,拼命搖頭。
她還記得哥哥曾經就被家法處置過,差點兒沒把哥哥打死,還是他去找鄰居求的藥。
“偷竊?”
許徹笑了。
“好一個賊喊捉賊,你們許家現在吃穿用度的銀子,一文一釐都是我娘留給我和雲容的。”
“別說我沒幹,即便是幹了,那也是拿我娘留給我的,用得著你們來置喙?”
“你聽聽你聽聽。”
聞言的林素雲泫然欲泣,“妾身擔心徹兒年幼被騙,所以替他們兄妹保管著姐姐遺留財物。”
“本想著等他們兄妹成年便一併歸還,沒想到,好心還被當成驢肝肺,妾身真是冤屈死……嗚嗚。”
一邊說,一邊擠出幾滴眼淚來。
“許徹,不許你汙衊母親。”
許君陌站起身來,看著許徹,表情極其失望,“母親溫婉賢淑,勤儉持家,你卻如此毀謗,真是大不孝啊!”
“呸!”
許徹直接啐了一口。
“那他媽是你媽,關我屁事!”
“我娘叫蘇青枚!”
“還有,你是不是對溫婉賢淑和勤儉持家這幾個詞有什麼誤解?你覺得就林素雲這德行,她配?”
“你!”
許君陌當場被懟,一張俊臉羞成了豬肝色。
真是該死,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廢物的嘴巴竟然如此惡毒。
“許徹,少他媽廢話!”
許白畫跳了出來,指著許徹怒道,“事實勝過雄辯,沒有偷錢,這些東西哪裡來的?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壞人,不許你汙衊我哥!”
小云容從許徹背後露出腦袋,氣得流淚,她雖然也怕,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冤枉哥哥。
“傻丫頭,你哭什麼?”
許徹為小云容抹了抹眼淚,順手刮過她的小鼻樑,“在烏鴉眼裡,天鵝都是錯的,咱們沒必要和一群垃圾解釋什麼?”
“你說什麼?”
被自己兒子當眾罵作垃圾,縱使許景年再有涵養也忍不住當場暴怒。
“他罵咱們都是垃圾啊爹!”
許白畫直接跳了出來,一臉大逆不道的樣子看著許徹,心中卻在暗暗叫好。
好啊!
正愁找不到藉口,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林素雲撇了撇嘴,跑出來假裝好人,“老爺,您別生氣,徹兒還小,也是一時貪玩,說兩句就好了,別為難他。”
林素雲不求情還好,這一求情,卻恰得其反,許景年重重一拍桌子。
“逆子,我再問你一遍,銀子到底是不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