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聽到這話之後,瞳孔微微一縮,一時半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呢喃道:
“這……這怎麼可能?她明明昨天晚上才發了視頻的,我都在網上看到了。
居然死了?”
他的這番表現完完全全落在了關長安局長以及劉濤的眼裡。
劉濤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顧先生,我能夠問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裡嗎?”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顧陽低了一下頭苦笑道:
“你覺得我能夠在哪裡?我現在只有一個頭能動,難不成還能是我去殺了楊平平?
就算我真的有這個心,恐怕也做不到吧。”
劉濤聽到這話之後,神情有些尷尬,自己問這個問題,好像確實有點愚蠢了。
“我懂了,剛才的問題不過是例行公事,畢竟這是一樁非常惡劣的殺人案件。
希望,顧先生你可以理解。”
顧陽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都是為了工作,為了生活嘛。
我有點累了,請問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關長安局長聽到這話之後也站了起來,笑著說:
“沒有了,我們主要是過來向顧先生聊一聊有關您車禍的案子。
現在證據確鑿,肇事逃逸的人正是劉少宇。
不過現在或許他的罪名應該改成殺人未遂。
但你身上的案子結了,您妻子煙萍萍的死也是影響非常惡劣的案件,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線索,還請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不勝感激。”
顧陽微微笑了笑:
“這是自然,關於我妻子的死,雖然我一點都不難過,但是我也會盡力配合的。”
這話落在關長安以及劉濤的耳朵裡有些怪怪的,自己的妻子死了一點都不難過。
不過想到顧陽身上發生的事情好像也很合理,或許對於顧陽而言,巴不得這個煙萍萍早點死,這也算是惡有惡報。
沒辦法,大家都知道煙萍萍不是什麼好人,並且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的噁心。
可案子畢竟是要查的,天大的罪也應該受到法律的審判才對。
所有的執法員和顧陽道別之後離開了這房間。
一直在外面偷偷聽著的蘇橙橙跑了進來,小心翼翼收拾著衛生,消毒。
顧陽現在可是醫院裡面的大熊貓,必須要好好照料。
剛才來了這麼多人,屋子裡多了不知道多少細菌,得消毒才行。
蘇橙橙一邊忙碌一邊吐槽道:
“那個長得黑黑的劉濤隊長真令人討厭,他居然還問顧先生昨天晚上在哪裡,好像懷疑到你頭上似的。
也不動動腦子想一想,一個癱瘓病人,怎麼可能有機會殺人?”
說完這話之後,蘇橙橙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尷尬,抬頭看著床上的顧陽:
“對不起,顧先生,我不是故意說你癱瘓的,我只是……”
“沒關係,我不是那麼敏感的人,更何況我現在本身就是癱瘓,哈哈哈。”
蘇橙橙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她照顧過很多的病人,大部分病人在身體不適的時候,性格都非常古怪。
特別是像癱瘓這種病人很忌諱別人當著他的面叫他癱瘓。
沒想到顧陽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多好的男人啊,都怪那個該死的煙萍萍,居然把人家害成了這個樣子。
死了也好,這樣的人活在世界上,不知道要讓多少人倒大黴。
顧陽躺在床上,聽著這個小姑娘絮絮叨叨,枯燥的日子似乎也不那麼無聊。
真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夠早點好起來。
不知道今天晚上還能不能變成鬼影,如果變不了的話,那我豈不是要當一輩子癱瘓?
太苦了。
顧陽突然又想到剛才過來找他的關長安以及劉濤,他們是懷疑到我身上了嗎?
就算是懷疑,疑點應該也不大,畢竟我這癱瘓的身份可不是假冒的。
顧陽其實並不認為自己剛才的表現能夠瞞過關長安以及劉濤這兩個傢伙。
畢竟都是多年的辦案執法員,經驗極其豐富,可以說犯人在他們的面前有沒有撒謊,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希望你們給我帶來的麻煩不要太多,我真不想對你們下手。
……
劉濤和關長安離開病房之後,並排走在醫院的過道上。
至於柳少宇已經被執法員提前押了下去,關進了車裡。
劉濤小心翼翼問到關局長:
“對於剛才顧陽的表現,你怎麼看?”
關長安局長皺著眉頭思索一番之後開口:
“不好說,我又沒有看透人心的本事,怎麼能夠妄下斷言。
不過他剛才的表現給我的感覺有點假,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早就知道燕萍萍死了。”
旁邊的劉濤聽完之後微微點頭:
“我也這樣認為的,雖然當時他確實做出了驚訝的表現,但是即便是專業的演員在表演的時候也會有破綻。”
關長安一邊走一邊說:
“但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劉濤回過頭:
“什麼可能性?”
“那就是他並不是提前知道煙萍萍死亡,而是在掩飾自己真正的情感。”
這樣一說,劉濤瞬間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剛才表現出驚訝的樣子之所以假,並不是因為他提前知道煙萍萍已經死了,而是因為他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真正的情緒應該是驚喜。
只不過為了掩蓋這驚喜才裝成了驚訝的樣子?”
關長安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
你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現在躺在那床上的人是你,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劉濤一拍巴掌說:
“何止是開心啊,我恨不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當場表演後空翻十連跳!”
說完這話之後他尷尬咳嗽了兩聲:
“抱歉抱歉,出戲了。
如果按照關局長您所說的來看的話,好像也說得過去。
畢竟人死了,他如果真的表現得很開心,一方面不禮貌另一方面也更加加大自己的嫌疑。”
這時候他們迎面碰上了正準備下班的方衍之院長。
關長安立即伸出手迎了上去:
“方院長您可真是個大忙人,我們都找了你一圈了。”
方衍之聽到這話之後,爽朗一笑,雖然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和三十幾歲的人一樣健康。
“抱歉抱歉,讓我們的關局長久等了,實在是我手上的病人太多了。
你也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凡是神經方面出了問題的,來到咱們這醫院都要指名道姓的找我來看看,你說我能咋辦?
你在這裡等我這麼久,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讓我猜猜,難道說你想請我吃飯?”
關長安和方衍之兩人的年紀都差不多,都到了快退休的樣子。
在這個年紀,大家也都沒了什麼功利心,所以一來二去,兩人早就是忘年之交。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來找你是因為有一樁很麻煩的案子,需要向你瞭解一點情況。”
方衍之聽到這話之後神情嚴肅了幾分:
“說說吧。”
“這樁案子有關於顧陽,他的妻子昨天死在自己的家裡,遭遇了極為殘忍的虐殺。
雖然沒有證據,但從作案動機以及最終受益人來講,顧陽先生似乎有挺大的嫌疑,所以我們想來問問,他現如今的身體狀況真的站不起來嗎?”
聽到這話之後,方衍之噗嗤一聲笑了,直接拍著關長安的肩膀說道:
“老關啊,你這些年辦案子辦太多了,腦袋都糊塗了。
在神經學這方面,我可是專業的。
根據他的身體狀況來分析,他能夠頭部以上恢復知覺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怎麼可能半夜爬起來殺人?
而且咱們退一萬步說,他就算沒有癱瘓,距離車禍到現在才幾天時間,他的身體也不可能康復吧?
說句不該說的,他就算身體沒癱瘓,站起來和煙萍萍單挑還不一定打得過呢。”
聽到這個答覆,劉濤和關長安心裡對於顧陽的嫌疑直接降到了最低,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關長安對方衍之說:
“那就謝了老夥計,我最近手上的案子實在太多了,忙不過來,等我有空了請你吃飯。”
關長安轉身準備走,方衍之趕緊從後面一把抓住他:
“等等!
從我和你認識那天開始,你就說有空請我吃飯,然後每次見面你都說你很忙。
這都多少年了,你今天必須先來給我個準確的答覆。
有空是幾月幾號,星期幾,我得特意為你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