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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傍晚時分,硞倫率領眾人滿載而歸,大家圍著篝火按照身份坐下,中間的火焰竄的很高,底下的人清點完眾人獵得的獵物便將其拿下去烤制上桌,不出意外,閡尹又是捕獲最多的那個,硞倫自豪的拍了拍閡尹的肩膀,他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從未叫他失望過。

閡尹接過硞倫遞過的寶刀放在腰間,他雙手抱拳,沉聲道,“兒臣今日獵得一頭黑熊,皮子完整,特意獻給父汗。”

硞倫扶起閡尹的手,爽朗笑道,“我兒有心了。”

硞倫轉過身對著侍從吩咐道,“將本汗獵的豹子皮送予北帳閼氏,至於大王子的熊皮便賜給可敦吧。”

令桐聽到硞倫的話,連忙起身道,“妾身謝過可汗。”

旁邊的伏玉戈抱著剛滿一歲的二王子碩哲,她眼眸微閃,若有所思的低著頭看向懷裡的碩哲,要是碩哲早出生二十年還有他閡尹什麼事,硞倫膝下只有兩子一女,閡尹年長又是原配所出,他的母族加伽部落是眾部落之首,閡尹儲君的位置一向是穩如泰山。伏玉戈不禁想著若她能成為可敦,她的碩哲是否就多了一分保障,伏玉戈掩去眼中的野心,食不知味的夾起桌上的野味。

女眷中以碧沁與朵勒獵得的野獸最多,朵勒是草原兒女,一向對強者敬佩,她舉起酒杯敬向碧沁,“徐閼氏,兒臣敬您一杯,閼氏請。”

偎在令桐身側的碧沁猛的抬起頭,她一愣,隨即笑意盈盈的回敬道,“大公主客氣了。”

朵勒還欲再敬,她的母親岄崎忽得拉了拉朵勒的衣角,對著她搖了搖頭,朵勒雖不知為何,但還是選擇聽從母親的話,安靜的坐回了席上。

天色逐漸晚了,令桐摸了摸身上,只覺得寒浸浸的,她左右看了一圈,碧沁已經微醉,春雨被她叫去侍奉碧沁,一時半會也走不開,翹玲又留守中帳,令桐只得自己起身準備回帳中取一件外袍。

她剛走了兩步,就有侍女從後面走來,她湊近令桐,低聲道,“奴婢拜見可敦,奴婢有事回稟。”

令桐腳步一頓,她警惕的打量著眼前的侍女,“你是哪個帳的?”

侍女從容行了一禮,“回可敦,奴婢是北帳閼氏的人,閼氏有關於淵城長公主的事要告知可敦,還請可敦移步。”

令桐心中疑惑,她與衛馨關係不算多融洽,衛馨為何要主動告知淵城長公主之事,她伸手握住腰間的香囊想著從前在兆宮的種種還是決定前去看看。

那侍女在前頭帶路,令桐對這附近並不熟悉,外面冷風瑟瑟,兩邊的路途越來越偏僻冷清,令桐逐漸覺得不對勁,她停住腳步,“衛閼氏的北帳似乎不在這個方向吧”

侍女一頓,她轉過身來,臉色晦暗不明,她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馬上就要到了,可敦莫要著急。”

令桐一步步向後退去,她手裡緊握寒月刃,刀刃指向那侍女,“你到底是誰?是何人指使你帶我來此的?”

那侍女絲毫不慌,她嘴角勾起,走到樹下一把拉住機關,令桐腳下忽然懸空,直直的落到捕獸的陷阱之中,她只覺得腳下一痛,似乎是有鮮血溢出,那侍女居高臨下的看著洞坑裡的令桐,得意一笑,“可敦,您可別怪罪奴婢,要怪就怪您擋了我們主子的道了。”

說罷,侍女快速的離開了此處,令桐忍痛拿出火摺子,她照了照周圍漆黑一片,除了一些散落的石子和枯枝別無一物,看來對方並沒有想要她性命的打算。

令桐抬起頭這個坑洞有一人多高,若她腳沒有負傷,想辦法上去並不困難,令桐嘆了口氣,究竟是誰如此歹毒,剛才的侍女雖自稱是衛馨的人,但衛馨也不是傻子,令桐身為可敦卻消失不見,用不了多久就會驚動硞倫,留下這麼個把柄,除非衛馨是瘋了才會如此。

來不及多想,令桐割下外袍將布死死包裹在傷處,她勉強扶住坑邊走了幾步,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這邊的春雨送回酒醉的碧沁,她聽人說令桐已經回了帳中便回來去找,可她翻遍中帳也不見令桐的身影,春雨咬著下唇,她心中不住顫抖,顧不得翹玲的阻撓,春雨跑向王帳一把跪在地上,焦急萬分的哭道,“可汗,我家公主不見了!”

硞倫拿著酒壺的手停在半空,他眉頭緊皺,言辭質問道,“怎麼回事,方才可敦不還在這裡嗎?”

春雨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她儘可能的穩住情緒,回稟道,“回可汗,方才公主說她要回中帳取衣,讓奴婢留在這裡侍奉徐閼氏,可奴婢回中帳才知道,公主根本沒有回去,沿途的侍從也說沒有見過可敦。”

硞倫站起身,臉色陰鬱,“都給本汗去找,找不到可敦你們就都不要回來了!”

侍衛們得到命令,立刻出發往各個方向去尋找令桐。

為了避免是刺客襲擊,閼氏們都在侍女的陪同下返回住處,路過篝火時,伏玉戈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她身邊的岄崎眼疾手快的扶住伏玉戈,她溫和一笑,關切道,“玉戈妹妹小心腳下,可汗正在為可敦擔心,你就不要添亂子了。”說罷,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伏玉戈轉身帶著朵勒公主離去。

伏玉戈瞥了眼被火焰燻黑的鞋面,她擰著眉頭,“岄崎什麼意思,她知道什麼嗎?”

伏玉戈的陪嫁侍女阿莯拍了拍伏玉戈的鞋子,小聲道,“閼氏莫慌,天色黑了,閼氏還是回去吧,別沾染了不該沾染的東西。”

伏玉戈凝視著不遠處,她咬了咬牙,“知道了,走吧,碩哲也該睡了。”

與此同時,令桐用散落的石頭墊在腳下,手拿寒月刃插在坑壁上努力向上攀爬,她的手裡塞滿了泥濘,精心保養的指甲變得不堪入目,洞口的枯樹枝勾斷她的衣襬,令桐就要爬出洞口,一雙修長的手卻映入她的眼簾。

令桐吃力的抬起頭,眼前的閡尹緊鎖著眉頭,半跪在洞口向著令桐伸出手來,令桐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閡尹的手,閡尹一用力將令桐整個人從洞中拽了出來,由於慣力令桐徑直倒向閡尹懷裡,重重磕在閡尹堅實的盔甲上,硌得她臉頰一痛,臉上也留下一道紅痕。

令桐推開閡尹,慌亂的後退幾步,她站定後才頷首向閡尹道,“多謝大王子。”

閡尹覺得自己心裡一悸,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他輕聲道,“可敦不必客氣。”他的眼光停頓在令桐腿上,“可敦受傷了?”

令桐不在意的擺擺手,“無事,小傷而已,大王子怎麼知道我在這?”

閡尹收回目光,負手站在月光之下,他神情倨傲,彷彿又回到初見時那個目中無人空無一切的奇漠儲君,“我剛剛路過樹邊,見此處有凌亂的腳印,就猜猜可敦可能會在這附近。”閡尹手指向一旁,“可敦請看,那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坑洞,不過那個坑可不像可敦這個,裡頭擺滿了機關,掉下去不死也得丟半條命了。”

令桐順著閡尹的手看去,心裡一驚,竟是這樣置人於死地的陷阱,她腦袋裡亂糟糟的,她初來奇漠不久,就讓人費這樣大的功夫去暗害。

閡尹見令桐沉思,他將手指放到嘴邊吹起哨聲,閡尹的馬聽到哨聲立刻奔到眼前。

閡尹扶住令桐的胳膊,口中漠然道,“得罪了,可敦。”

隨著令桐一聲輕呼,閡尹一把將令桐抱上馬,他自己則牽著韁繩緩緩走著。

令桐看著閡尹,攥緊了衣角,思緒萬千。

前方一陣嘈雜的呼喊聲,令桐仔細辨聽著聲響,原來是硞倫親自帶著人馬前來尋找。

硞倫見到令桐,快步上前將令桐抱在懷裡,他看著令桐亂糟糟的頭髮和佈滿灰塵的衣服,擔憂道,“桐兒,你沒事吧?”

令桐窩在硞倫懷裡,有些不知所措,她勾住硞倫的脖子,搖了搖頭,“妾身無事,多謝可汗關懷,只是些皮外傷,倒是多謝了大王子及時找到妾身。”

聽令桐如此說,硞倫才發現令桐的腿上纏著厚厚的布條,他眼神冷冽,看向跟隨的侍衛,怒道,“本汗先帶可敦回去,你們留在這裡好好給本汗查清楚,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傷害本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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