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蘭升明顯跟姜晚絮過上了小日子,一起逛超市買菜,她倆才像是領證的。
時不虞回家,家裡依舊沒開燈。
整整一週,還有兩天過年,這個家她是一點兒不想回。
一條消息沒有,朋友圈倒是發的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一樣不落。
打開次臥,裡面除了少了把琵琶,什麼東西都沒有動過,梳妝檯上放了幾樣化妝品,衣櫃裡幾件衣服,吊牌都還沒拆。
還有一盒止痛片,他拿起來看看,就是普通的止痛片。
湘蘭升跟姜晚絮正在廚房一起忙碌,她摘著菜還在吹牛說這兩年在國外廚藝大增,勢必要給她露一手。
手機傳來消息,她立馬擦手要走。
“怎麼了?這麼多菜不留下來吃?”
湘蘭升:“他媽來了,我得回去一趟。”
姜晚絮送她到門口:“那你還來不來?這麼多菜。”
“說不準,今天估計不來了,放冰箱,我明天給你炒。”
湘蘭升穿著鞋,往外走。
背後傳來聲音,“琵琶!”
—
回到朝園,屋內燈火通明,門口那棵柿子樹結的沉甸甸,桔紅色小果子好似燈籠,千垂萬盞。
她進門,瞿慈清笑的慈愛,她大概才六十幾歲,整個人又保養的好,“阿婆。”
“香香,該改口了。”
她睨了眼一旁坐著的時不虞,清了清嗓子:“媽。”
好難開口。
這輩分從天上掉到地上,好雷。
瞿慈清走近牽著她:“快,把琴放下,過來坐。”
“不虞給我說你這兩日有琵琶研學會,累不累。”
她笑了笑:“不累,不累。”
“嗯,你們新婚,家裡阿姨還沒找好,過完年我抓點緊,挑個好阿姨過來。”
老婦人喋喋不休:“要過年了我看你們這個家裡還冷冷清清的,不虞,你帶香香去製備些東西,工作再忙家裡一切也得上點心。”
他看了湘蘭升一眼,點點頭。
“朝園位置好,又離不虞上班的地方近,綠化也好,等你適應了,這裡住著一定舒服。”
湘蘭升被她拉著手,老人熱情的她都找不到機會插嘴。
時間快到晚上十點,湘蘭升見瞿慈清還沒有要走的打算,試探著開口:“我等會兒送你回夙園,反正也不遠。”
“我今天不走,留下來住。”
湘蘭升聽清後,笑而不語。
“不會打擾你們吧。”
她笑著開口,“當然不會。”
轉頭看時不虞,他倒是鎮定自若,氣定神閒。
瞿慈清拉著她上樓,東說西說,打心底,她是滿意這個兒媳婦的。
從小看著長的,生得漂亮又有才,不矯情還有孝心,她饞她好久了。
時不虞還在樓下看書,“快,你叫不虞上來休息。”
湘蘭升回頭,“二…en …”
“那個……”
時不虞抬頭,那個?什麼意思,他沒有名字?
“時不虞,上樓休息。”
男人微仰注視她,視線裡,她好像紅了臉。
叫個名字這麼難為情?
她領著瞿慈清在次臥洗漱,時間太晚,叫她回房休息。
湘蘭升走進主臥,她第一次進來,裡面處處都像是標記了他的名字,氣味,顏色,濃濃的男性荷爾蒙衝擊力。
時不虞從浴室走出來,手上還拿著毛巾在擦頭髮。
“我用完了,你去吧。”
她挪著步子走進浴室,裡面整潔乾淨,無從下手之時,他進來。
“櫃子裡是牙刷跟毛巾,下面是水杯,另一側是睡衣浴袍,那邊是沐浴用的東西,這裡有拖鞋。”他耐心跟她說用的東西在哪兒。
“還有什麼需要的?”他問。
“沒了。”
他出去。
她看著鏡子裡消失的背影,慢慢打開水龍頭。
她知道,他一向有耐心,對任何人都是,不然也不會在她最懵懂的年紀被他迷的團團轉,覺得這輩子要是有這樣的丈夫應該會很幸福。
長得好還謙遜,有能力又有禮有節。
洗了把臉,停止思考。
她換上上下款式的睡衣,遮的嚴實點,出門,地上已經打好地鋪。
男人躺在上面看書,怡然自得模樣。
“我睡地上吧。”她說。
時不虞放下書,看她,視線裡,她微紅著臉,應該是熱氣衝的。
“沒事兒,你睡床。”
“我真可以睡地上。”
時不虞見她堅持,又開口:“沒有讓女士睡地上的道理。”
本覺得讓他這個金尊玉貴的人睡地上不好,他執意要當謙謙君子,成全他。
她上床,蓋好被子,一股淡淡的松針清香似是沁入心脾。
他關了燈,室內安靜下來,漆黑一片。
“回來住吧,媽時不時會來。”暗夜裡男人開口。
在外面住了一個星期,他也從來沒打電話問她,回來住不過是應付家長,沒問題,不讓他為難。
“好。”
“地上硬不硬。”她出於人道主義關懷。
“還好,能接受。”
之後又是良久的沉默,她腦裡的那根弦慢慢放鬆下來。
“哪裡不舒服,要吃止痛片?”
湘蘭升以為他已經睡了,沒想到還在開口講話。
“沒有,就偶爾生理期。”她沒過腦的隨意說著。
時不虞翻了身看床上凸起的一坨,他知道,很多女孩子生理期都會痛。
“我們找個好中醫調調。”
“好。”她睡意來襲,隨意回應他的話。
從她的語氣中能聽出睏意,時不虞沒再說話。
這一夜,她是好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