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醒,地上已經沒有人,房裡歸置的井然有序,瞿慈清在,要快點收拾好,別讓老人家等。
出來,老人在樓下餵魚。
“香香,怎麼沒多睡一會。”
“我睡好了,媽,您起得早。”
“想吃什麼?不虞給你做。”
她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裡面有抹清雋身影,他是會做飯的,只是動手的時間很少。
飯桌上放好蓮子粥,煎了香蔥卷。
“香香的衣服怎麼放在次臥,主臥的衣帽間我記得很大呀。”
湘蘭升清咳一聲,一本正經:“我最近有些感冒,所以住的次臥,怕傳染給他。”
“帶香香去醫院了嗎不虞?”
時不虞正想開口,湘蘭升搶答:“我工作忙,他想帶我去來著,還沒來得及,已經好了。”
男人平靜的睨了她一眼,只是那雙眸子深邃,可能還藏了些其它什麼東西。
“那就好,小兩口不要分開睡,影響感情。”
兩人點了點頭。
時宴出差回來,才進夙園,天塌了,妹妹變二嬸???
——
除夕這天,所有人都回夙園,兩家人一起團年,湘蘭升帶著魏寫寧去衚衕口買糖人,二人穿著羽絨服裹著圍巾,毛茸茸的手套捏著糖杆兒。
那硃紅色的門口,時宴在抽菸,凝視她走近,眼神深不見底。
“兜兜,你外婆叫你進去吃炸酥肉。”
魏寫寧聽後笑嘻嘻,一蹦一跳進了門。
“真的假的?”他問。
湘蘭升遲疑片刻,嘆了口氣說了實話,“假的。”
時宴再怎麼也是她哥,她騙不了他。
男人一雙眼眸裡露出的盡是覺得她荒唐,“二叔縱使是有兩分姿色,你也不應該答應他。”
“別數落我,”她已經夠難為情了,“你要說就去說他。”
時宴氣結,他要敢說時不虞,何必在這兒堵她。
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在想什麼,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也下得去手。
“那你以後怎麼辦?二叔當然能全身而退,你一個女孩子的名節何在?”
“我當然也能全身而退啊,再說,這個社會女人是不能離婚嗎?男人就高人一等?”
“我跟你說東你跟我說西,咱們倆扯的不是一回事兒。”
湘蘭升咬了口糖人,娃娃缺了塊耳朵,嚼了嚼,臉上帶些瞭然,“我知道你為我好。”
時宴緩了口氣,事已至此,也無力迴天。
“走吧,進去,外面冷。”
“你得幫我們保密。”
他轉身,“我幫你保密有什麼好處?”
湘蘭升想了片刻,開口:“我找周孃學了川菜做給你吃。”
時宴勾了勾唇,調侃:“走吧,二嬸。”
湘蘭升反應過來,“別叫我二嬸。”
時宴:“演戲不得演足。”
“我怕你演的太投入到時候改不了口。”
二人說說笑笑進門。
飯桌上,時宴盯著時不虞看,想從他臉上找出點什麼,卻什麼也沒發現。
大家高興喝了些酒,不能開車,今晚留在夙園。
湘蘭升偷偷給魏寫寧塞了大紅包,叫她今晚跟她睡,這才留在自己院子沒去隔壁,躲過一劫。
洗漱出來,小孩已經睡去,珠珠躺在暖氣片旁,見她出來還上前搖尾巴。
“睡吧寶寶。”她摸了摸小狗,自己躺床上回了兩條消息,關燈睡去。
下了一晚上的雪,院子裡雪厚,湘蘭升起得早,在院子裡掃雪。
一來二回全身熱的發燙,時不虞開門進來。
“二叔,”發現開口叫錯了稱呼,“時不虞,早。”
他挑了挑眉頭,“這麼冷,穿這麼點。”
湘蘭升熱的將羽絨服脫到一邊,這會兒只穿著緊身羊絨打底,高頸細腰,身段姣好。
“兜兜醒了嗎?”凝視她紅彤彤的臉又開口。
“還沒,昨晚睡得晚。”
時不虞:“衣服穿上過來吃飯,做了醪糟湯圓。”
二人坐在餐桌上吃東西,昨晚睡得晚,大夥兒現在都不見起。
默默吃飯,誰也沒有說話,門口有些動靜,是珠珠。
“寶寶,你起來啦。”湘蘭升見到它下意識流露出來的寵愛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睇了她一眼,見女人眉宇含柔,左臉上有個淺淺的酒窩。
“想出門?”她俯身摸著它的頭,知道它想拉臭臭。
從洗手間出來,屋內已不見它的蹤跡,男人也不在。
穿好衣服出門,雪地裡是一雙腳印和梅花印記。遠處,時不虞帶著它遛彎兒。
珠珠有特定的習慣,早上這個點會出門。
遛狗不留便,他拿著手上的東西處理便便,裝進環保袋。
之後還給它擦了擦屁股。他情緒穩定,像是做了千百次的動作,十分嫻熟,面色從容。
湘蘭升走近,珠珠顯然開心,在雪地裡撒潑打滾兒。
“謝謝。”她說。
時不虞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謝什麼。”
她指了指狗。
良久,他開口:“你走這兩年都是我照顧的,它跟我之間不需要道謝,你也不需要。”
凝視他的眼睛,在這茫茫白雪中,深邃到朦朧。
她當初走,想著把它帶走,畢竟是自己承諾要好好照顧的生命,可長途跋涉,又礙於珠珠的身體,還是沒帶走。
每次跟時宴打電話,他都說二叔將它照顧的很好。
她是感激的。
回神,她看著男人已經走遠,小狗跟在他腳邊。
“珠珠。”她喊。
小狗回頭,又屁顛屁顛的跑到她跟前。
還好,她們之間還沒生分,情誼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