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溫冬將注意力放在拍賣會上時,拍賣品已進展到最後一樣。
“接下來要展出的是我們今日的最後一樣拍賣品,這個項鍊是有著名設計師Bubel設計的公主系列,靈感來源瑰麗的自然蝴蝶,採用了罕見的藍鑽。”
底下眾人興趣被瞬間吸引。
“Bubel設計的公主系列不是十幾年前就絕版了嘛,今天能在這看見一個項鍊也知足了,真的好漂亮!”
“Bubel設計師的公主系列一向是有市無價,這一露面起拍價估計就得千萬起。”
“我還聽說Bubel設計師設計這個系列的靈感來源是因為自己的喜歡蝴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假的。
不是因為Bubel自己本人喜歡蝴蝶,而是他的女兒。
小時候她喜歡追著空中的蝴蝶跑,每次一追就會摔點傷回家,後來Bubel擔心自己女兒再受傷,就將公主系列裡的主元素定為蝴蝶。
後來自己家的女兒確實不追會飛的蝴蝶了,每天欣賞脖子上閃閃的項鍊,樂不思蜀。
“拍賣底價是一千萬,每次加價是一百萬起步。”
話音剛落,舉牌的手連綿不斷,直到價格抬到了二千五百萬,人數開始減少。
祝簡意看上這個項鍊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只是實在是超了預算就放下了手,氣定神閒地看好戲。
陸觀棋家裡沒有女士,對這類珠寶不大感興趣,手撐著臉心不在焉的聽著價格一點點往上。
直到一聲‘五千萬’,陸觀棋瞬間驚醒,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祝簡意不解地看向他:“你找什麼呢?”
陸觀棋猛地搖頭:“沒什麼。”
剛才那個聲音明明很像祁衍雪,怎麼沒看見人。
祝簡意懶得管他,自顧自地嘀咕道:“這個項鍊炒到了五千萬,真是好大的手筆。”
在場所有人,幾乎是同一時刻望了眼聲源處。
包括祝溫冬。
她瞪大著面罩下的眼,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又怕太過明顯,飛快的收回了視線。
“388號出價五千萬,誰還要出價?”
一片安靜。
“五千萬,第一次。”
……
“五千萬,第二次。”
……
“五千萬,第——”
“五千一百萬。”坐在拍賣會角落的男人舉牌。
“266號出價五千一百萬,有人要跟價嘛?”
祝溫冬面上平靜,做足了旁觀者的樣子。
已經完全超出她心裡所估算的價格了,Bubel設計的公主系列雖然有市無價,但完全沒想過能到這個價。
一頂項鍊,除了送女士或者珠寶收藏家別無所用,再往上抬的恐怕都是傻子了。
“五千五百萬。”祁衍雪淡聲道。
眾人譁然,有人開始好奇這位388號的男人是誰,也有人好奇是哪位女士這麼好運能收到這個項鍊。
議論聲此起彼伏。
祝溫冬西服下的指尖扣了下手心,事情好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五千六百萬。”266號再次跟價。
祁衍雪舉牌:“六千萬。”
這一次266號沒有再跟價,三錘定音後,項鍊歸到了祁衍雪手上。
拍賣會結束,祝溫冬咬著唇,心情一時不知是該高興自己賺了這麼大一筆,還是該擔心這個項鍊到了祁衍雪手上。
祝溫冬開口想問他花大價買項鍊的用處,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既然出錢買走了,那就是他的東西了。
不管怎樣都不關她事了。
祝溫冬起身朝另一側邁著小步走了,魚尾裙包裹著的曼妙身姿盡顯,兩側蝴蝶骨微微隆起,如同熠熠生輝的蝴蝶項鍊,振翅欲飛。
祁衍雪微偏頭,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眼神意味不明,直至消失。
–
拍賣會某個角落暗處。
“哥,你怎麼想起要拍個項鍊了?”
手持266號牌的男人轉了轉號碼牌,溫聲:“本來是想送個見面禮,看來只能換一個了。”
“哥,這個拍賣會是我們周家負責的,你想要的話其實一開始就可以跟賣主私下交易。”
周斯安眉梢間露出幾分笑容,顯得珍視至極:“這樣她肯定不會同意。”
周謹修這次沒有反駁,只是想到剛才跟自己哥哥搶號的聲音說不上來哪熟悉,總感覺在哪聽過。
–
陸觀棋拍賣會散場後,好不容易甩掉了窮追不捨的祝簡意,走到了外場。
他撥了個電話。
“你在哪呢,你是不是來參加寶得拍賣會了?”
對面只‘嗯’一聲,惜字如金的。
陸觀棋也不在意:“我在會場側門,來接我!”
像是生怕他沒聽見,又放大聲音:“不來接我,我回去就告訴我爺爺!”
能管住祁衍雪的現在只有陸老爺子一人,陸觀棋遇事就搬出來治治他,只是這事管不管用還得看祁衍雪的心情。
以前祁衍雪也不服管教,那時陸觀棋還不知道陸老爺子能治他,只知道祁衍雪隨心所欲,自我主宰,後來卻被一人治的服服帖帖,自願沉淪。
不過那也是曾經的事了。
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側門,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陸觀棋上車後,心底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那個項鍊是不是你拍走的?”
祁衍雪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單手轉了向方向盤,目視前方:“不是,誰愛拍走誰拍走,關我什麼事。”
“……”
陸觀棋沉默了好一會,正襟危坐:“祁衍雪你得小心了,拍賣會上有人偽裝你的聲音拍下了那頂項鍊,明天你就要火遍圈子。”
他掰了掰手指頭:“什麼祁家二少為人豪擲千金拍下項鍊,什麼祁二公子興趣男的信息存疑,還有什麼祁——”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戒掉小說。”祁衍雪打斷他,被他一通亂七八糟的話說得倍感無語。
陸觀棋不以為意:“我的工作就是看小說,我不能沒有工作。”
祁衍雪無情補刀:“全是廢料,還不如抓緊時間換個腦子。”
陸觀棋撇了撇嘴,剛想回懟他,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祁衍雪連了藍牙,中控顯示屏顯示周謹修的名字。
陸觀棋順手滑了接通,率先開口:“周謹修,你家主辦的這個拍賣會我感覺不怎麼樣嘛,你還得多練練。”
“陸觀棋?你跟祁衍雪在一塊兒?”
“對啊,怎麼你羨慕嫉妒恨啊?”
周謹修:“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幼稚,早知道你這麼難伺候我就不請你了。”
陸觀棋:“喂,你可別忘了我還拍了樣茶具,我現在可是你金主,什麼態度你。”
兩個人有種一天不挖苦對方兩句就渾身不爽的感覺。
祁衍雪抬了抬眼,適時地插了一句:“你打電話什麼事?”
周謹修喘了口氣:“那個壓軸的項鍊是不是你拍走了?”
作為方才問了同樣問題的陸觀棋,剛想開口幫他回答不是,卻被身側人搶了先。
祁衍雪平靜地吐了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