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也抬手輕輕沾了沾女人流到下顎處的淚珠，水珠很快在他手上化成一攤水漬，自責道：“對不起姐姐，是我的問題。”
柳青陸只覺得他傻，駁斥道：“哪裡是你的問題！”
陳牧也只是好意邀請自己參加生日宴，可害他捱打，明明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看到女友關心別的男人，朱陽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的他來不及抓住，現在完全是氣瘋了！
這次換成柳青陸擋在陳牧也面前：“朱陽！你夠了沒有？！”
朱陽不可置信的看她：“你是在心疼他，替他指責我？？”
“柳青陸！”
柳青陸抬手擦乾淚痕，不躲不避：“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
“你又為什麼動手？！”
“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柳青陸生怕他又要動手。
她很不喜歡暴力解決問題，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溝通，竟然連她一句話都不肯聽。
“我走？！”朱陽氣笑了。
他放狠話：“呵！柳青陸，你別後悔！”
“他一個窮小子，能給你什麼好處？”
聽見這話的柳青陸更覺傷心與失望。
朱陽掉頭開車疾馳而去，汽車轟鳴聲響徹夜空，捲起一陣塵土。
隨後而來的陳長宇，隱在暗處，目睹這一切，他心有不解，就在陳牧也捱打的時候幾次欲踏出腳步，卻因為從小培養起來的信任而硬生生的忍住。
陳牧也自小就比他聰明很多，他既然選擇捱打肯定有他的道理。
畢竟……陳牧也小小年紀就跟人打架，十歲左右更甚，打的頭破血流也絲毫不讓，完全是不想要命，大了倒是好多了，壓根不是能吃虧的性子。
這會兒，兩個人低聲說著什麼一起出了小區，他只好先行回去。
柳青陸紅著眼眶，拉著陳牧也往外走：“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陳牧也還在安慰她：“沒事的，小傷口，不用麻煩……”
“不行！必須去！”柳青陸這會兒倒是表現出異於平常的堅持與固執。
陳牧也看見她拉著自己的手腕，唇邊輕翹，也就隨她，乖順的被她拉著跟過去。
這是第一次捱打讓他生不出絲毫的氣憤。
兩個人到了小區附近的診所。
消毒的時候，陳牧也“嘶”了一聲：“姐姐，我好疼。”
柳青陸忙道：“醫師麻煩你輕一點。”
那醫師的手頓了頓，嘴角一抽。
一個大男人這點傷還撒嬌。
現在的戀愛都是這麼談的了？
陳牧也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柳青陸水潤杏眸裡的擔憂之色不似作假，真心實意的在為他擔心。
剎那，平穩的心跳的節拍亂了那麼一下，轉瞬即逝，快的讓陳牧也以為是錯覺。
他回過神，歸為是對她的歉疚。
那些事情本就與她無關。
幾分鐘後。
“好了。”
“這幾天注意不要大笑，也不要大口吃東西，吃清淡一點點，休養幾天就好了，等下我拿一支外敷的藥膏，記得按時塗，以防傷口發炎感染。”
聽完醫師的叮囑，柳青陸很快付了款，然後道謝：“好的好的，謝謝醫師。”
出了診所，柳青陸把藥膏遞給陳牧也：“剛剛醫師的話你都聽見了嗎？回去注意一下。”
“今天還是你生日……”無端讓他碰上血光之災。
“很抱歉。”
陳牧也接過藥膏，一邊擰開一邊說：“沒事的姐姐，我知道跟你無關。”
“倒是你男朋友……脾氣好像不太好？好像也不怎麼關心你，一開始就不知道你下班時間。如果他這樣忽視你的感受，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姐姐還這麼年輕呢，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姐姐值得更好的對待！”
柳青陸點頭：“我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
陳牧也越是這樣，柳青陸就越覺得愧對他。
陳牧也見她愁眉不展，忽而道：“那姐姐能幫我塗一下藥膏嗎？我看不見。”
柳青陸一口應下：“當然可以。”
她重新接過藥膏，擠出一點兒淡黃色的膠狀膏體在蔥白指尖。
柳青陸踮起腳，慢慢靠近陳牧也的唇角，快要碰上傷口的時候，陳牧也卻微微偏頭，一個輕吻落在她的指腹。
柳青陸抬眸就看見青年低垂的眼眸，長睫烏黑，眉眼精緻，莫名的深情。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微涼與溫熱的碰撞，讓柳青陸略略收回手，那溫度似要傳遞到心尖。
陳牧也很快道：“不好意思姐姐，剛剛頭髮蹭到臉了，有點癢癢的。”
“這次我不動了，你塗吧。”
說著陳牧也俯身與柳青陸在同一高度，抬起臉一動不動。
柳青陸這回準確無誤的貼上他的唇角，把藥膏輕柔的化開了。
“好了。”
陳牧也露出一個笑，沒有很誇張，兩顆很明顯的小虎牙都只是若隱若現的：“感覺好很多了，已經不疼了。”
“姐姐不要覺得抱歉了！”
陳牧也眨巴眼睛請求道：“好嗎？”
像一隻大狗狗。
還是一隻漂亮的大狗狗。
面對這樣的陳牧也，柳青陸很難不心軟，破涕為笑：“好！”
出了電梯，兩人在門外互道“再見”，而後各回各家。
陳牧也輸入密碼，“滴”一聲打開門。
陳長宇見他回來，燈光下他臉上的傷得以看的清清楚楚。
嘴角明顯一塊兒淤青，即便這樣，一張俊臉也不顯狼狽，有種美強慘的既視感。
陳長宇暗道這小子的臉得天獨厚，比起他以前的傷這確實是不值一提，不過還是問了句：“傷怎麼樣？”
陳牧也：“沒什麼事。”
說完，陳牧也自顧自伸出舌尖舔了舔指骨，忽而低道：“鹹的。”
這上面，沾過她的眼淚。
“什麼？”陳長宇只覺得莫名其妙！
陳牧也沒多解釋：“沒什麼。”
他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潤唇，沾上水這才發覺嘴角裂的有點兒疼，不怎麼舒服。
陳長宇忍了幾許，還是問出口：“不是，你上次不是和我說就是一普通鄰居，你不喜歡她啊？”
“你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陳牧也一臉漠然，偏頭反問：“我什麼時候說了喜歡？“
他不可能會動心。
感情什麼的，太麻煩了。
陳長宇：？
“那你晚上是在做什麼？”
陳牧也：“室友瞎起鬨，你還真能當真？”
陳長宇翻了他一個白眼：“我說小區的事。”
陳牧也挑眉：“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