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來做兼職的。”聲音若山間清泉擊石，林籟泉韻。
這低醇的聲音柳青陸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陳、陳牧也？”柳青陸有些錯愕，杏眸不由自主的睜大了。
陳牧也露出兩顆小虎牙：“姐姐好，我過來勤工儉學。”
柳青陸沒想到會是他，還是讓人進來：“時間主要就是中午或者晚上，不會影響你的課吧？”
陳牧也道：“不會的，我大三了，這學期課已經沒有很多了，倒是大二和上學期很多。”
“那就好。工作內容很簡單，你過來這邊，我教你怎麼收銀……”震驚過後，柳青陸公事公辦，沒再有多餘的情緒，
“客人要什麼，就把打包好裝袋子給他就好，然後就是收銀，我們掃他，微信支付寶都可以的……”
柳青陸上手操作演示了一遍：“就是這樣。”
“你會……”柳青陸轉頭的一瞬間唇堪堪擦過陳牧也的側臉，話還沒說完就住了口，耳尖慢慢泛起了熱意。
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的距離有些過近了。
頰邊一觸即逝的觸感仿若還在，陳牧也很快直起身，別過臉，他率先說：“抱歉姐姐，差點撞到你。”
柳青陸心裡有些異樣感，不自在的撥了撥耳邊的碎髮，企圖遮住一二。
陳牧也已經道歉了，況且他也不是故意的，甚至可能沒發覺到這個意外，這麼想著，柳青陸順著他的話接道：“沒事，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
“剛剛你看會了嗎？”
陳牧也點點頭道：“會了。”
柳青陸讓開身子：“那好，你操作一遍我看看。”
陳牧也照模照樣的操作了一遍。
柳青陸讚許的看著他：“對，就是這樣，那沒什麼問題了，等正式開始多熟悉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
陳牧也答：“今天就可以。”
傍晚時分，陳牧也準時到店。
柳青陸給他找了口罩和印著滿糖甜品店的圍裙：“你穿這個。”
陳牧也順從的接過來，順便繫好。
很快從善如流的應對起來，並不像是第一次幹。
而今晚的人好像比平時還要多些。
柳青陸抽空看了幾眼，發現有些兩兩三三的小女生站在一起，明顯看著店裡在說著什麼悄悄話，然後進店。
她看了一眼陳牧也，身長玉立，昏黃的光線打在他臉上，陰暗交錯，側面鼻樑很是高挺，額頭飽滿，睫毛長長，戴著口罩都難掩帥氣。
兩個人打配合，即便人比平時多了一些，反而更顯得遊刃有餘起來。
柳青陸覺得被分擔一部分工作量的確是輕鬆很多。
幾個小時眨眼間就這樣溜過去。
剛閒下來一會，柳青陸道：“你餓了沒？剛剛也忙了許久，餓了可以先拿個麵包吃，等下到點你就可以結束了。”
陳牧也微怔，而後道：“謝謝姐姐，真好，在姐姐這裡兼職還能免費吃蛋糕。”
柳青陸不覺得這有什麼：“這又沒什麼。”
她知道出來討生活的都不容易，願意多些善意和理解。
勤工儉學也是好的，只要別沒分寸感的一直吃，柳青陸是不在意那麼幾塊蛋糕的。
他看了看還在低頭忙碌著的柳青陸，唇微微張了張，他想問，你對別人也都這麼好嗎？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長長的睫羽微垂，掩蓋了黑瞳裡的情緒。
陳牧也並不是第一次打工。
他打過很多份工，做老闆的往往都很精明，而老員工又會欺負新員工。
陳牧也遇見的人和事都在告訴他，人與人之間往往更多的是算計和權衡利弊。
柳青陸隨口問了句：“對了，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京大。”
柳青陸驚訝了一瞬，誇他說：“那你讀書很厲害，人肯定很聰明。”
“不像我，高中三年每天埋頭苦讀，最後才上了一個不錯的學校。”
陳牧也卻說：“可姐姐人美心善，手也很巧，做的蛋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我就很喜歡姐姐。”
被人誇讚，總是令人心情愉悅的，此情此景的對話柳青陸沒把他說的喜歡當成男女之間的那種，只當讚美和欣賞，唇邊輕翹，問了句：“你嘴巴這麼甜，應該有女朋友吧？”
陳牧也否認道：“沒有。”
“啊？是沒碰到喜歡的嗎？”柳青陸覺得他外形條件這麼好，嘴巴又會誇的，怎麼說也該談對象了。
是她想當然了。
“對的。”
“這樣呀。”柳青陸也很有分寸的不再多問其他的。
經過這麼幾個小時的相處，兩個人很快就相熟很多。
柳青陸正想說陳牧也今天就可以結束了，就聽見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青陸。”
朱陽停好車，才過來甜品店。
這是他第一次過來，雖然沒來過，但是這個店面卻不是第一次見，先前青陸和他說過想法，裝修完成後朋友圈也發過圖片。
所以朱陽並不陌生。
柳青陸看見朱陽，驚訝道：“你怎麼過來了？”
這會兒，人雖然沒有那麼多了，但還遠不到結束的時間。
朱陽毫不避諱的說：“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陳牧也看見朱陽，佯裝好奇：“這是姐姐的男朋友嗎？”
柳青陸點頭：“對。”
朱陽看見陳牧也，眯了眯眸：“青陸，這是剛招的人？”
柳青陸回：“嗯，招的一個兼職，會輕鬆點，我這會兒還走不開，還得幾個小時，你要不先回去等我呢？”
朱陽卻說：“不礙事，我還能怕等女朋友嗎，你要什麼時候下班？”
陳牧也疑惑：“咦？你不是姐姐男朋友嗎？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下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