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惟石以為,丁強所說的另一個想動他的人,就是姓餘的王八蛋。
是的,此時此刻梁惟石根本沒有意識到,就因為他與李清妍這一次的意外相遇,導致沈衝這個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敵對精英NPC進場,讓他陷入了近乎地獄難度的開局。
關於余文宏,哼,先不提上輩子的恩怨,就說這一次的襲擊事件,對方就‘已有取死之道’!
“還有件事兒,張小龍是我老家的朋友,請你不要難為他。”
梁惟石看著旁邊一臉迷惑搞不清楚狀況的蘑菇頭,特意強調道。
聽到這句話,張小龍十分感動,心說這麼多年過去了,石頭哥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的仗義!
唉,要是石頭哥也混社會就好了,他肯定會從丁老大這裡反水,然後帶著一幫弟兄去投奔石頭哥。
丁強擺了擺手,十分不耐煩地說道:“小龍是我的人,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說著,伸手又是一巴掌呼在張小龍的後腦勺上,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特麼一個勁兒地擺弄你那把破槍幹啥?槍口往特麼哪兒比劃呢?你特麼是想幹掉我謀朝篡位怎麼地?”
張小龍連忙把火藥槍別回褲檔,嘿嘿傻笑著上了車。臨走的時候還戀戀不捨地和梁惟石揮了揮手。
看著兩輛麵包車一前一後絕塵而去,梁惟石不禁輕吁了一口氣。上輩子他就知道,別看老爹只是一個派出所所長,卻能讓整個文曲縣的流氓混混甚至黑幫頭目都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而這其中,除了老爹性子極烈下手極狠威望極高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有丁強救命恩人這一層身份的關係。
丁強曾經在圈子裡放話,誰要和梁衛國過不去,就是和我丁強過不去。
所以說,人性都是複雜的!
別看丁強窮兇極惡心狠手辣,但對梁所長卻是實打實的感恩知報。
注意到附近行人頻頻向他投來驚訝的目光,梁惟石連忙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商場而去。
警報已經解除,手機當然還是要買的。
而這一路上,他滿腦子都在琢磨怎麼揪住余文宏這個王八蛋的脖子放血。
……
剛剛從縣委大樓出來,接完丁強電話的余文宏,忽然覺得脖子有些不舒服,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卻冷不防馬失前蹄,邁下臺階的右腳重重地崴了一下。立時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
強撐著一瘸一拐地坐上車,又一瘸一拐地下了車,然後拄著一把雨傘當作柺杖一瘸一拐地挪回了家。
看著兒子這副模樣,餘父餘母不禁大為吃驚。
早上還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怎麼下午就變成了‘歸來倚杖自嘆息!’
誰能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余文宏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反正剛才丁強那個神經病打電話告訴他,要動梁惟石,自己想辦法。
至於原因,丁強怎麼也不肯說,只是強調從今以後不再插手他和梁惟石之間的恩怨。
其態度轉變之快,轉變之突然,差點兒沒閃斷他的腰。
嗯,腰倒是沒閃斷,腳脖子卻遭了殃。
發生這種事情,余文宏的心情能好才怪。
問明原委之後,餘父餘母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沒想到關鍵時刻丁強那廝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不要緊,黑道不行,還有白道,就算梁惟石進了縣委辦,結果也只有坐冷板凳的命。
身為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的劉運生,想打壓和收拾一個沒有背景的小科員,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至於兒子的仕途,根本不用著急,他們這邊早有備選方案,就等縣委下個月招考事業編,直接就能把兒子安排進去,然後再找機會轉參公。
雖然走了一些彎路,但終歸問題不大。
更何況,他們搭上了沈公子這樣的貴人,只要牢牢巴結住,將來兒子必定一飛沖天,前途無量。
……
當天晚上,已經抵達江南長天的沈衝沈大公子,給小姑沈晴嵐打去了電話,一通抱怨李清妍拒他於千里之外,根本不給他任何親近的機會,然後又虛心地向小姑請教,如何才能獲取李清妍的青睞。
在他看來,小姑與李清妍性情投緣,一定會掌握一些重要的情報,給他一些實用的建議。
“小姑,你看過我給你發的信息沒?我準備把這些傷感的句子發給李清妍,你覺得怎麼樣?”
沈大少最近惡補了很多追求女人的知識,其中就包括用一些傷感的文案博取追求對象的憐憫和同情。
對此沈部長直接一盆冷水澆了過去:“人家不喜歡你,你就是發遺書也沒有用!”
“還有,你願意繼續糾纏李清妍我不管,但是,不準去找梁惟石的麻煩,聽清楚了嗎?”
沈衝聞言不禁心中一跳,我靠,竟然被小姑知道了!
他一邊心虛地喏喏稱是,一邊卻口不對心地盤算著,要是李清妍接受了他的追求,他當然可以大發慈悲地放姓梁的一馬,但要是姓梁的依然和李清妍走得很近,哼,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
……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金秋九月。
這天上午,梁惟石來到縣委大院,仰望著那座只有五層高的辦公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此時此刻,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重生之後命運軌跡所發生的巨大變化。
上一世的他並沒有考上縣委辦,而是在第二年考入了縣公安局。
如今自己走了一條之前沒走過的路,可以說是前途未卜。
但他心裡卻毫不發怵,因為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要不想幹,誰也攔不住。
他手上有百萬鉅款,兩年之後老家徵遷又是一百多萬入賬,哪怕他‘不思進取’‘小富即安’,但只需把所有的錢投進零五年末的牛市,全部梭哈‘弛宏鋅鍺’‘廣船國際’這樣的牛股,就能輕輕鬆鬆成為億萬富翁。
說直白點兒,他來縣委辦就是混日子的,什麼升職啊、晉級啊,他完全不在乎。
誰愛爭誰爭,反正他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