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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面前這個恨我至深的顧弦,泫然淚下。
“阿弦,所以從前發生的事情,你其實都記得,是嗎?”
“阿弦,這條路是你那年在奈何橋上替我選的,為何如今你先堅持不下去了?”
“你為何,”
我哽咽道:“為何先負我?”
顧弦的眼神嗜血,他將手虛浮在我脖頸上。
“宋如晚,有時我覺得,你可真是蠢啊。”
“蠢到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滿眼都是你的顧弦。”
“我在人間走了七遭,因為什麼陰陽體質,每一世!每一世我都將人間苦痛嚐了個遍,宋如晚,我在人間掙扎求生時,你卻在地府快活地做著閻王,我問你憑什麼?”
“我的苦難,全部因你而起,我為何不能負你!?”
他的手指逐漸用力,我呼吸變得困難,面容漲紅。
顧弦完全沒有留情,他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我從嗓子裡擠出聲音求饒。
可顧弦無動於衷,他瘋了一般地想置我於死地。
直到林妍趕來,她哭著上來拉他的袖子。
“阿弦,我知道你如今心裡不好受,可是你不要傷害無辜,好不好?”
“你這樣我害怕,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聽見林妍的抽泣聲,顧弦的理智逐漸恢復。
顧弦鬆開手,我順著牆壁滑落,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許是知道我無法頻繁篡改生死簿,他沒有讓我用性命換他父母的命。
“兩月後,我會和妍妍成婚,在這期間,我希望你滾回你的地府去,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嫌晦氣。”
說罷,顧弦走進病房著手處理父母的後事。
可笑嗎?明明是他把我從地府召出來的,又嫌我晦氣。
他走後,黑白無常才謹慎地從牆壁裡遁出來。
他們勾走顧弦父母的靈魂,衝我恭謹道:“大人。”
我揮了下手,讓他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我筋疲力盡地回到了我的閻羅殿。
自我上任後,我將我的住處一比一對照著還原成我與顧弦第一世居住的房子。
屋裡陳設依舊,就好像只是某天我們一同出了一趟遠門,家裡什麼都沒有變。
但我可以再回到這裡,可這裡已經沒有人了。
這一覺,我足足睡了大半月,元氣才勉強恢復。
算來人間已過去兩月。
我起身處理著地府已摞成小山的公文。
落下又一個批註時,我額間血瞳再次出現。
今日是顧弦與林妍的大喜日子。
可顧弦卻再次使用血契召我去人間。
我嘆息一聲,身影消失在閻羅殿。
婚禮上,穿著西服的顧弦緊緊抱著失去意識的林妍。
他崩潰地問我:
“宋如晚,你不是給林妍換過命了嗎?”
“為何她還會死!?”
“你動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