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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誒?你們聽說了嘛!侯府的白月光回京了!小侯爺親自駕馬去城門迎接!”

京城大門處,日光強烈晃眼。身著羅裙的女子笑著撲進長身玉立的男人懷裡。男子溫柔的將她攏住,手中的遮陽傘也往她的頭頂傾斜,極盡細緻的呵護。

這樣昭彰的愛意很是惹人豔羨,深深地打動了圍觀群眾。

消息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一路延伸進京城酒樓的頂層包間,邢蕪的耳中。

熱鬧的酒樓內,邢蕪冷冷清清的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前,面無表情地託著臉頰發呆。

直到店小二躬著身子在她耳邊問道,“小姐,您再不動筷子的話,這麼一大桌菜可就要涼了。”

明明窗外正值晌午,太陽炙烤著大地,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而邢蕪這間廂房的溫度卻低得離奇,別說菜了,她的指尖也逐漸冰涼。

今天是邢蕪的十五歲及笄日,但她面上卻無半點喜色。

為了這個日子,她提前一個月便約好了這家他喜歡的酒樓。今早天還未亮,她就動身來到了後廚,事無鉅細的和廚師確定好了他的喜好和忌口。

接著她又著急忙慌的回到侯府梳妝打扮,親自制備了他愛吃的鳳梨酥,打包好帶來酒樓等待。

即便是十五歲及笄這樣的大日子,她還是一切都以他為先,處處為他著想。

甚至不敢遣人去催,生怕他忙於公務,打攪了他。

所以就獨自在酒樓等著。

等到太陽逐漸向西方落下,湛藍的天空染上橙紅。

等到小二一遍遍地來問她還要不要就餐,如果需要他們後廚可以幫忙熱菜。

等到自己的滿心期待漸漸冷卻,僥倖的幻想被無情的掐滅,眼裡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她要等的人卻還是沒有來。

她不禁自嘲。

三年了,三年的婚姻裡,她不知道等了他多少次。

次次都是以滿腔熱情作為開始,又以滿心失落作為結束。

只要那個女子一有什麼動靜,他就能拋下京城的一切,哪怕是這個愛他三年的妻子。

邢蕪忽然覺得很累很累,沒有力氣再等下去了。

也不想再繼續這份單向的婚姻了。

思及此處,她淺淺的笑了一下,終於抬起了頭,“謝謝,我不等了。”

飄香的菜餚一口未動,她把精緻的點心一併留在桌上。

“勞煩你陪我這麼久,這些你拿去吃吧。”

烈陽下,她坐著馬車,顛簸回府。

窗外景色匆匆略過,邢蕪的回憶也在眼前回旋。

她身世孤苦,被侯府柳家收養。教她讀書習字,詩詞禮節。

她也很是爭氣,銘記著柳家的恩情,功課從來都學習的刻苦,才華名動京城。

在一次京城宴席上,她喝了一些,微醺著向柳家的小侯爺柳濯非敬酒。

柳濯非氣度不凡的端坐在席位上,五官凌厲,相貌堂堂。

聽清她說想要報答柳家恩情之後,哂笑了聲。

“你想要報答的話,能以身相許嗎?”

男人抬眸,華彩的燈光映襯著他琥珀的瞳仁,對她有種莫名的吸引。

只一眼,便勾起了她的慾念。加上酒精作用的加持,心跳瞬間如擂鼓一般,清晰可聞。

最後她紅著臉,也紅著眼,說“好。”

沒有三書六聘,沒有盛大的婚禮。

全城無人知曉,他們就簡單的對拜了天地。

這份感情一往而深,來得隨便又輕易,所以婚後才使得他百般忽略自己。

三年了,邢蕪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想要敲開柳濯非的心門,卻始終被拒之門外。

後來在府裡僕從們的口中,她才明白,無論她怎樣的迎合他,討好他,他的心裡都已經住下了另一個人。

那個叫崔荏的女子,才是他的此生摯愛。

他們原本是一對花前月下的壁人,然而好景不長,崔荏因故落戶江南。

但是柳濯非對她情根深種,即便是娶了邢蕪,也從未有一刻忘記過她。

邢蕪漸漸的察覺到,對於柳濯非而言,她不過就是用來療慰他情傷的藥劑,是他的一時賭氣。

柳濯非向她提出婚約的那天,崔荏在江南大婚。

他們在侯府的婚房,是柳濯非命人按崔荏的喜好打造的。

他們置辦喜宴的酒樓,也定在了柳濯非第一次同崔荏表明心跡的地方。

…….

這許許多多的是與非疊加在一起,讓她的愛意隨著年月的流逝,慢慢消弭。

回到府中,侍衛便送來了他的旨意:“崔荏回京瑣事繁多,明年我再好好給你補個生辰。”

邢蕪忽的笑了。

明年?

明年的她還是十五歲嗎?

明年的她還能再過一遍成人禮嗎?

柳濯非,我們已經,已經不會再有明年了。

當年的婚約是你提出的,那麼就由我來提出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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