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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邢蕪已經有六天沒有回家了。

柳濯非終於注意到,邢蕪離家出走了。

他心裡驀地有些著急,便派了一眾侍衛出府尋找。

府中的花草過去都是由邢蕪躬身打理,照顧得盡心盡力,鬱鬱蔥蔥的,長勢喜人。

柳濯非從來都是習以為常的,直到現在植物隱隱有些頹然,他才覺察到,他才很不習慣。

心中的情緒也跟著焦躁起來。

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杳無音訊。

柳濯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陰沉著臉對下人說道,“去她的孃家問問。”

侍衛一愣,“小侯爺,夫人她……夫人她沒有孃家。”

柳濯非怔住,他忘記了。

邢蕪父母早亡,孤苦伶仃,才在大街上乞討,被侯府撿到收養的。

他又認真在大腦裡過了遍邢蕪熟悉的一些人,卻猛地發現自己連邢蕪交好的朋友都不清楚。

柳濯非只好去邢蕪的庭院內找找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打門的時候,他非常意外。

雖然他不常踏足這裡,但多少對房間的佈置還是有點印象的。

邢蕪淡泊名利,屋內只有些必要的傢俱。

什麼金銀珠寶,她通通不要。

可眼下這間屋子滿是琳琅滿目的翡翠和首飾,還有各種華美的衣物。

和這間屋子原來的模樣大相徑庭。

柳濯非本就情緒不佳,現在更是有些不悅。

他抬手指著房間,轉過身子想問侍衛是怎麼一回事,誰動得這間屋子。

崔荏手裡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眸中含笑。

“濯非,院裡的這些花真的……”

崔荏的話音戛然而止。

柳濯非鐵青著一張臉,“誰允許你剪這些花的。”

“還有,這間屋子裡原來的東西呢?邢蕪去哪裡了?”

崔荏裝作茫然的樣子,囁喏道,“我……我不知道啊,就看邢蕪這兩天進進出出的搬東西,我就住進來了。”

“濯非,是我沒和你打聲招呼,讓你生氣了嗎?也是,這畢竟是侯府,這畢竟是夫人的庭院,自然一切都得是由你們夫妻二人來安排,我只是一個外人,做不了主…..”

她的尾音開始打顫,泫然欲泣的樣子。

但看她紅著眼睛,哭得梨花帶雨,柳濯非卻沒有先前那麼心疼了。

他只是忽然想起來,在這三年之中,邢蕪好像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掉過一滴眼淚。

哪怕是他為了幫崔荏和賭博的丈夫和離,特意快馬加鞭敢去江南處理,一待便是三月有餘的時候。邢蕪也只是遣人來信,讓他多多保重,平安歸來。

眼見著柳濯非的眼眸裡染上一抹悲傷,卻遲遲沒有安慰自己,崔荏心中懊惱。

她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即便是長甲戳破皮膚滲出了血,她也渾然未覺。

崔荏感到了一絲深重的危機感。

她都回京了,回到了柳濯非的身邊,他怎麼突然開始想著邢蕪了?

刻意顯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崔荏拿起手絹擦著臉,哭的越發大聲。

“都是我的不是,我不應該住進夫人房間的,我就不應該回京,我就應該留在江南。”

“我也不應該打擾你們的小日子,我還是趕緊走吧!”崔荏把花塞進柳濯非懷裡,作勢要跑出門。

“荏兒!”

柳濯非好像重新回了神智,慌忙抓住了崔荏的胳膊。

“小侯爺這樣的行為恐怕不太妥當,放手,讓我走吧。”

崔荏的眼淚汩汩地往外流,啪嗒啪嗒的落到柳濯非的手背和心裡。

“如果不是我回京,夫人也不會賭氣出走……”

她越鬧,柳濯非就越把她緊緊圈在懷中。

“不是因為你,是她自己不懂事,行為幼稚。”

“那也是因為你平時對她太過縱容。”

崔荏心酸地苦笑道。

“我在江南的那會兒,每天都在想念你,半夜還經常會做噩夢。我也找人探聽你的消息,可收到的回信全是侯府少爺經常陪在夫人的身邊……”

崔荏的臉頰滑落兩顆豆大的淚滴。

柳濯非忍不住說道,“我為什麼娶她還不是因為……”

崔荏故意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因為我嗎?”

柳濯非沉默地別過了頭,不置可否。

崔荏終於止住了哭鬧。

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柳濯非晚上帶她去了自己最喜歡的酒樓吃飯。

許是心裡煩悶,一向滴酒不沾的柳濯非今夜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後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整個人喘著氣伏在木桌上,眼眶通紅。

見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崔荏從懷裡掏出了邢蕪交給她的和離書。

“濯非,你先前給我置辦的一處宅院,地契還需要你補充一個手印。”

“恩?”柳濯非醉眼迷濛地掃了一眼。他行事從來謹慎小心,但此時頭暈目眩地,紙上的字跟螞蟻似的像是在動,看也看不清楚。

崔荏不動聲色地將提前準備的印泥也遞了過去。

她溫柔的執起柳濯非的手,用他的大拇指摁了章,完成了邢蕪的要求。

柳濯非心裡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神志不清的哼了聲,卻很快昏睡了過去。

崔荏唇角一勾,眼裡閃爍著精明的光,拿著隨身的帕子細細地將柳濯非的手指擦了乾淨。

做好一切事情之後,她走出包廂,對著隨行的侍衛吩咐道,“小侯爺今晚喝醉了,來兩個人把他扶上馬車,回府裡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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