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厲鬱珩見狀,連忙捂住溫蘼的眼睛。
“那是……什麼?”溫蘼的聲音顫抖著。
“水牢裡有很多被活活吊死的女孩子,”厲鬱珩的聲音有些壓抑,“她們的手臂保持著向上伸展的姿勢,但屍體已經僵硬了。被拉到後山,埋在土坑裡時,兩隻手還那麼往上伸著。”
“那些畜生懶得挖深坑,草草掩埋,那兩隻手就暴露在泥土上方……”
溫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不敢想象那些女孩生前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和絕望。
厲鬱珩摟緊溫蘼,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在呢。”
溫蘼將頭埋在厲鬱珩的胸膛,回到安全區後,溫蘼的情緒仍然無法平靜。
她坐在帳篷裡,看著來來往往的救援人員和獲救的同胞,思緒萬千。
救援車輛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園區,捲起漫天塵土。
車廂內顛簸不止,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汗臭味。
溫蘼從急救箱裡翻出消毒水和紗布,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厲鬱珩手臂上的傷口。
厲鬱珩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輕點,女人你是想謀殺……”
他還沒說完,就被溫蘼故意拿酒精“消毒”了一下下。
韓霓裳坐在他們對面,目光落在他們的互動上:“你們感情真好,真令人羨慕,”
她輕聲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是……剛開始戀愛嗎?”
溫蘼動作一頓,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呃……我們是朋友。”
“朋友?”厲鬱珩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在她腰間的軟肉上輕輕一掐。
溫蘼吃痛,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媚的嚶嚀:“嘶……你幹嘛?”
韓霓裳似乎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朋友啊,”她重複了一遍,語氣裡多了幾分真誠,“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厲先生,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眼眶已經泛紅。
其他人也紛紛向厲鬱珩道謝。
厲鬱珩卻只是懶洋洋地把玩著溫蘼垂落的髮絲,看著她認真地給自己包紮傷口,漫不經心地說道:
“要謝就謝她吧,要不是她,我才懶得多管閒事。”
韓霓裳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轉向溫蘼,“謝謝你,溫小姐。”
慕辭淵和那幾個富二代則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雖然他們心裡清楚,這次如果沒有溫蘼和厲鬱珩,他們凶多吉少,但道謝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回到國內,溫蘼和厲鬱珩一下飛機就被聞訊趕來的記者團團圍住。
閃光燈閃爍不停,話筒幾乎要戳到他們的臉上。
溫蘼不想面對鏡頭,下意識地躲在厲鬱珩身後。
厲鬱珩則從容不迫,簡單地回答了幾個問題,便帶著溫蘼迅速離開。
慕辭淵和幾個富二代也低調地離開了機場,他們急於回家,不想再面對媒體的追問。
韓霓裳看著厲鬱珩和溫蘼並肩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
車子一路駛向京郊,窗外景色從高樓林立逐漸變成綠樹成蔭。
溫蘼昏昏沉沉地靠在車窗上,看著飛速倒退的風景,思緒飄忽不定。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隱匿於山林間的別墅前。
這棟別墅名為“空山居”,是厲鬱珩的私人住所。
溫蘼抬眼望去,入眼是一片極簡的建築。大面積的玻璃窗和毛石牆面,與周圍的自然環境完美融合,彷彿是從山裡生長出來的一樣。
厲鬱珩帶著溫蘼走進別墅,溫蘼環顧四周,發現別墅內空無一人。
“你家……沒有傭人嗎?”溫蘼有些好奇。
“我不喜歡家裡有其他人。”
厲鬱珩說著,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連忙補充道,“當然,你不是其他人。”
溫蘼臉頰微紅,垂下眼簾,乖巧的點點頭。
厲鬱珩帶著她來到三樓,推開一扇房門:“你住這裡吧,日常用品和衣服我已經安排人送過來了,還需要什麼就告訴我。”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主臥,落地窗外是一個大露臺,可以俯瞰整個山谷。
溫蘼走到露臺上,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山間的空氣清新,帶著一絲泥土的芬芳,讓她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
這時,送日常用品和衣服的人到了。
各種款式的高級定製女裝,從休閒服到晚禮服到睡衣,都是她的尺碼。
女孩子用的護膚品和日用品也成套的送來,都是適合她的膚質的。
洗完澡後,溫蘼換上一件舒適的真絲睡裙,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單上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再醒來已到下午,她下樓找厲鬱珩,發現他正在畫室裡作畫。
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神情專注,手中的畫筆在畫布上飛舞。
溫蘼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畫室的光線很柔和,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將庭院的景色映照在畫布上。
厲鬱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抬起頭,朝她微微一笑:“醒了?”
溫蘼點點頭,走到他身邊,看他的畫。
那是一片朦朧的山水,遠山如黛,近水含煙,意境悠遠。
“畫得真好,沒想到你真是個畫家。”溫蘼由衷地讚歎。
厲鬱珩放下畫筆,似笑非笑地看她:“怎麼,我看上去不像個畫家?”
溫蘼認真地想了想:“嗯……畢竟能一下子拿出5000萬救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應該不只是個簡單的畫家。”
“素昧平生?”厲鬱珩重複這幾個字,笑了。
然後湊近溫蘼,壓低聲音:
“我當然不簡單了,實際上……我壞得很。”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吃小孩,虐女人,你要小心了。”
溫蘼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行了行了,還無惡不作呢。我看你也就欺負欺負我,在外人面前還不是裝得人模人樣?”
厲鬱珩捉住溫蘼推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
“怎麼?就允許你扮豬吃老虎,不允許我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