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頓了頓,沒把話說完整,卻足以讓溫蘼羞惱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顧不上害羞,迅速地換上襯衫。
發現襯衫太大,黑色衣襬堪堪垂落到她白嫩纖細的大腿處。
後腰突然貼上冰涼的金屬物——
厲鬱珩拿著那個鞋釦正抵在她凹陷的腰窩,像在丈量尺寸。
“厲先生,”溫蘼有一點無語,“我的鞋釦很好用嗎?”
“那可不,要不怎麼會隨身攜帶呢?”
正說著,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砰砰砰!”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來者不善。
溫蘼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躲到厲鬱珩身後。
厲鬱珩輕笑,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走向門口,開門。
慕辭淵帶著那群兄弟們在門口,氣勢洶洶。
一眼看到溫蘼穿著男人的襯衫,怒火中燒。
他指著溫蘼:”你對她做了什麼!”
厲鬱珩輕描淡寫地擋在溫蘼身前,指尖纏繞著她柔軟順滑的髮絲:
“做了什麼,你心裡沒數嗎?畢竟花了5000萬呢。”
慕辭淵怒不可遏,揮拳就要打厲鬱珩。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碰我的女人!”
厲鬱珩輕巧地躲開,鞋釦擦過慕辭淵腕錶,在表面刮出一道細痕:
“你的女人?這位先生,你確定?”
“若是你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裡,被當做一件拍賣品?”
慕辭淵被他的話噎住,出手更加狠厲。
溫蘼躲在後面觀戰,慕辭淵雖然氣勢洶洶,卻根本碰不到厲鬱珩分毫。
而厲鬱珩超級輕鬆隨意,像貓戲老鼠。
她心下了解,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鬱珩,小心……”
這聲嬌滴滴的“鬱珩”,直接把慕辭淵激怒。
她喊的,看的,都是另一個男人!
厲鬱珩聽到溫蘼的呼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不再躲閃,而是抓住慕辭淵揮過來的拳頭,看似隨意地一扭。
“咔嚓”一聲,十分清脆。
慕辭淵慘叫一聲,捂著變形的手腕,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鞋跟碾過地上散落的紐扣,順道踩上慕辭淵撐地的手背。
厲鬱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位先生,下次動手之前,先有點兒自知之明。”
房間裡的動靜,很快引來了拍賣場負責人。
肥頭大耳,挺著個啤酒肚,身後還跟著幾個壯漢保安。
“哎喲,慕總,厲先生,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嘛,都是貴客,傷了和氣多不好。”
負責人搓著手,滿臉堆笑,假得要命。
“好好說?”慕辭淵怒極反笑,疼得臉都扭曲了,“他搶我女人,這叫好好說?”
負責人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了。
他皮笑肉不笑:“慕總,拍賣規則您懂的。溫小姐,您已經賣了,不該再來糾纏。”
厲鬱珩指尖舞動,正無聊的順著她脊椎畫畫。
慕辭淵臉色鐵青,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後悔了,不賣了!”
他轉向溫蘼,語氣強硬:“溫蘼,過來!”
溫蘼又一次躲在厲鬱珩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
厲鬱珩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扣住她腕脈,在跳動的血管處寫了一個”乖”字。
她怯生生地看著慕辭淵,手指緊緊攥著厲鬱珩的衣角。
“慕辭淵……你已經把我賣了……我現在是厲先生的人了……”
聲音顫抖,柔弱得像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慕辭淵怒火中燒,不顧手腕的劇痛,想要上前拉扯溫蘼。
保安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形成一道人牆,將他牢牢地擋在溫蘼之外。
厲鬱珩眼神冰冷,語氣森寒,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再上前一步,你的手就不只是脫臼那麼簡單了。”
慕辭淵的朋友們見狀,連忙上前勸阻,七嘴八舌地說著:“慕辭淵,冷靜點!先回去再說!”
慕辭淵不甘心地望著溫蘼,又狠狠地瞪了厲鬱珩一眼,在朋友的攙扶下,悻悻離去。
喧鬧的人群散去,房間裡恢復了平靜。
溫蘼平復了下呼吸,胸口悶得發疼。
說要賣掉她的人是他,說後悔的也是他。她到底是什麼?
隨手丟棄的垃圾,還是心血來潮又撿回去的玩具?
可笑至極。
她咬著牙,把快要湧出來的淚水硬生生逼回去。
除夕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天晚上,她凍得牙齒打顫,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別墅。
卻看到林婉婉挺著孕肚,依偎在慕辭淵懷裡。
兩人舉止親密,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若不是她知道,林婉婉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她倒是能誇一句神仙眷侶。
慕辭淵溫柔地撫摸著林婉婉的肚子,愛憐寵溺,與對待她時的冷漠和厭惡截然不同。
溫蘼一直知道林婉婉的存在。
據慕辭淵身邊的人所說,林婉婉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她嫁給了他人,成了他心中永遠的遺憾。
沒想到,有一天會在這裡碰到真人。
她輕輕地打量著林婉婉。
五官精緻,穿著一身素雅的連衣裙,哪怕懷孕也依然柔弱動人,我見猶憐,難怪慕辭淵念念不忘。
她低下頭笑了,苦澀得像嚼玻璃。
白月光回來了。
替代品,該滾了。
林婉婉仿若才看到她,急忙從慕辭淵身旁起身:“啊,這就是溫小姐吧?”
溫蘼點點頭,說:“你們忙,我上去收拾東西。”
“溫小姐……”
林婉婉叫住她,瞬間眼眶含淚,泫然欲泣:“溫小姐是不是不歡迎我?”
“我……突然回國,無處可去,辭淵哥哥人善良,才收留我的……”
她說著,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隆起的腹部。
慕辭淵也皺著眉,語氣不悅:“溫蘼,婉婉是我的客人,你態度好點!”
溫蘼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淡淡地說:“沒有,你們想多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不想再與兩人糾纏。
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
樓下,慕辭淵正指揮著傭人忙進忙出,為林婉婉收拾房間、準備孕期用品和新衣服。
林婉婉驚喜誇張的聲音不時飄上來,像一根根細針,刺得溫蘼耳膜生疼。
“辭淵哥哥,這條裙子真好看!謝謝你!”
“辭淵哥哥,我想吃草莓,你讓人去買點新鮮的來好不好?”
刺耳。真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