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我……的手。”
厲鬱珩聞言,乖乖地鬆開嘴。
溫蘼的手指如同觸電般飛快地縮了回來,指尖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溼潤感。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裝作沒事人一樣,重新拿起一顆葡萄,故作鎮定地送到厲鬱珩唇邊。
厲鬱珩跟個勾人的狐狸精似的,微微張開嘴。
忽然握住她手腕,蘸著葡萄汁在她掌心畫符咒:
“溫小姐聽說過東南亞的降頭術嗎?”
他舌尖掃過唇上沾染的紫紅汁液,”用情人的血混著罌粟籽下咒,能讓逃跑的鳥兒自己飛回籠子。”
那顆葡萄不小心從她顫抖的指尖滑落,滴溜溜地滾了下去。
兩人此時捱得極近,好巧不巧地,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
然後順著溝壑一路向下,留下深深淺淺的汁水痕跡,最後消失在衣領深處。
厲鬱珩的目光隨著那顆葡萄移動,呼吸漸漸變得有些不穩。
溫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連忙轉過身去,試圖拿出來。
厲鬱珩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小騙子,你明明很想吃。”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擦拭掉溫蘼鎖骨上的汁液。
然後捻起一顆又黑又亮的葡萄,送到溫蘼唇邊。
溫蘼下意識地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反應,厲鬱珩便吻了上來。
一顆葡萄在兩人唇齒間輾轉,酸甜的汁水瀰漫開來。
厲鬱珩起初的吻剋制而溫柔,輕攏慢捻,捨不得用力。
溫蘼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呼吸漸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
厲鬱珩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笨,呼吸。”
他稍微鬆開了些力道,引導著她一起呼吸,兩人之間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曖昧又撩人。
溫蘼被親得軟綿綿的,一雙藕臂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脖子。
厲鬱珩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摟著溫蘼腰肢的手也開始收緊,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就在溫蘼快要沉淪在他的溫柔攻勢裡時,厲鬱珩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深深地望著溫蘼,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很晚了,睡吧。”他的聲音難掩喑啞,“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厲鬱珩飛快地閃進浴室,水聲嘩啦啦地響,像在沖刷某種燥熱。
溫蘼獨自坐在沙發上,小臉茫然。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指尖還殘留著葡萄的酸甜,以及…另一個人的溫度。
等她也洗完澡出來,推開浴室門。
厲鬱珩穿著浴袍,交疊著長腿,慵懶地地靠在沙發裡。
指間的香菸明明滅滅,青白的煙霧繚繞,他彷彿忘了似的,心不在焉。
溫蘼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麼辦。
厲鬱珩抬眸瞥了她一眼,大手一撈,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然後扯過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像包粽子似的,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睡覺。”他輕輕開口,在夜裡如擊玉般冰涼。
溫蘼:“……”
剛才是想把她給悶死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都毫無睡意,大眼瞪小眼。
黑暗中,厲鬱珩的眼睛尤其明亮,像某種夜行動物,散發著危險又迷人的光芒。
還是溫蘼先打破了沉默:“你…睡不著嗎?”
“嗯,失眠。”
厲鬱珩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低沉,翻了個身,一把將溫蘼摟進懷裡:
“我睡覺喜歡抱著點東西,你多擔待。”
溫蘼:“……”
那怎麼不去抱個抱枕?
溫蘼在心裡默默腹誹,但還是順從地依偎在他懷中。
溫暖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讓她漸漸放鬆下來。
厲鬱珩心中不禁感慨,懷裡的小姑娘溫溫軟軟的,抱著真舒服,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更睡不著了。
於是這位爺又發話了:“能不能…給我講個故事?我聽著聲兒,可能睡得快些。”
溫蘼:“……”
這是把我當哄睡玩偶了?
溫蘼使勁兒在腦子裡搜索故事,最後清了清嗓子,準備使壞。
“從前啊,有個書生進京趕考,半夜借宿在一間破廟裡……”
溫蘼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他睡到半夜,突然聽到廟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書生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一個白衣女子,披頭散髮,臉色慘白,手裡還提著一盞燈籠……”
厲鬱珩把溫蘼摟得更緊。
“你是怕鬼嗎?”溫蘼忽然停下來,抬眼問道。
厲鬱珩冷哼一聲,故作鎮定:“這世界上能嚇到我的東西還沒出生。”
她忍住笑意,繼續說道:“那女子問書生,借宿一晚可好?書生見她可憐,便答應了。誰知,到了半夜,書生突然聽到一陣淒厲的哭聲……”
溫蘼正繪聲繪色地用氣聲模仿鬼哭,厲鬱珩突然捂住她的嘴。
掌心溫度透過唇瓣傳遞,兩人呼吸在黑暗中交織。
溫蘼不自然地躲開臉:“你幹什麼?”
“別嚎了,會招來狼。”
溫蘼:……
這嘴,真毒。
“聽說,躲在被子裡,就不那麼怕了。”
她索性拿被角矇住兩人,順便在某人耳邊吹了口陰風:
“現在,故事繼續,嘿嘿嘿……”
他條件反射扣住她手腕,卻在她一聲呼痛中急忙鬆開。
不知不覺,聽著她溫柔的聲音,竟睡著了。
醒來已快到中午,厲鬱珩難得睡了個好覺,心情不錯,準備先帶她去飽餐一頓。
地下拍賣場的配套餐廳環境還算不錯,落地窗外的暹羅蘭開得妖異。
溫蘼餓極了,夾起一塊金黃酥脆的香茅雞,蘸上酸甜的魚露,細細品嚐。
吃著吃著突然覺得不對,連忙舀起冬陰功湯,給厲鬱珩盛了一碗。
她輕輕吹了吹,將盛滿湯的碗遞到厲鬱珩面前:
“金主大大,您先請。酸酸辣辣的,特別開胃。”
厲鬱珩卻扣住她手腕,就著她的手喝光整碗湯。
“嗯,果然開胃。”
將剝好的咖喱蟹放到她的盤子裡,金黃的咖喱醬汁裹著飽滿的蟹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別光喝湯,吃點蟹。”
溫蘼將嘴巴塞得滿滿的,像只小倉鼠似的點點頭。
“溫小姐,你心可真大,昨天還被五花大綁,今天就能開開心心大快朵頤了。”
溫蘼嚥下嘴裡的食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主要還是碰上您這位好心人了,要不是您,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哭呢。”